我戒掉了网瘾,重新尝试写作。生活依然没有什么起色。身为一个“优等生癌”晚期患者,我开始思考一个听上去很可笑的问题:假如余生我都只能做一个在路边鼓掌的观众,而不是赛道上享受掌声的英雄,我该怎么办?
去年8月,我生平第一次上了手术台。出院之后,每当听说有同龄人因为癌症、抑郁、过劳猝死等原因离开人世时,我的心情都有如张爱玲小说中描写的情形:女主角听见甘西迪总统遇刺消息的那天,正在水槽上洗盘碗,脑子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甘西迪死了。我还活着,即使不过在洗碗。”
我开始去干一些按照我以往的思维模式和价值评判体系会被界定为“无用”的事,例如练习长跑,参加公益活动,还有花更多时间与家人和朋友相处。我怀疑,我此前30多年的时间一直追寻的,不过是一种平等的错觉,而我却对那些生而为人真正平等的事物视而不见。
一份2009年出炉的调查报告称,大部分高考状元职业发展的实际情况与社会期望相差甚远,他们当中大多数没能成为各行业的顶尖人才。
我们为什么必须要成功?拿什么去衡量一个人的杰出?所谓“成功”是不是就像王朔说的,不就挣点钱,被傻x们知道吗?还是像dora所说的,是改变一个社会的文化、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摸着良心说,我还没有藐视财富的底气。我其实很想发财,想得要命。
写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我的朋友们令我深深怀念的,其实与她们的“优秀”无关。有一年冬天,阿娟顶着寒风走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卖玉米。然后在长途电话亭前排了2个钟头的队,给我们几个室友挨个打电话拜年。
还有若干年前,dora曾诚挚而郑重地向我推荐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读完这本书,你看待世界的方式将会有所不同。
这些经历,在今时今日从“点头之交”没落退化为“点赞之交”的人际关系网络中,显得如此罕有,无论是脸书还是微信朋友圈。
记得分别那天,dora曾指引我,沿着利马特河的河渠一直走,走到尽头,就会看到苏黎世湖。
那一天,利马特河泛着金波,从密密麻麻的建筑、站台、广场中穿过,像拨开两旁垂挂的厚绒幕布一样,露出远处那一线仿佛是静止的烟蓝色。
我还没有看到那片属于我的苏黎世湖。我仍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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