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本来觉得李忘尘年少武功高,明明年岁比自己小了一半,但却比自己还要成熟得多,十分佩服。可在相处之中,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也有一些爱吹牛、爱撒泼的性子,却更显真诚。
李忘尘本来觉得令狐冲还是原作中那个江湖糊涂蛋儿,被一众大佬推来捏去的
打手,可这个令狐冲似乎是因为成了提前华山掌门的原因,为人处世虽还是那般,但却自有一股宗师的气派。
风清扬则发现,李忘尘这明明奸猾又心机的小子,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是个城府深的混账,事实上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居然也很对自己的胃口。
至于李忘尘和令狐冲两个人,也渐渐看明白了,风清扬人虽老了,志气未短,心中仍有一腔热血,梦想着鲜衣怒马行走江湖。只是他当年做过的事情太荒唐太可笑,因一心娶老婆而害了剑宗同僚,对他这样骄傲的人而言何其羞恼,自此才有了不入江湖的誓言。
有一天夜晚,李忘尘和令狐冲还看见风清扬哭了。
那是孤月高悬、晚雾朦胧、寒风凛冽的一夜,三人谈到了此事,风清扬大度地表示毫不在意,两人就越说越起劲了,都把这种事情当做笑料,大谈特谈起来。
说着说着,风清扬面色不变,忽然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轻轻用袖子揩拭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石头上。
这还是李忘尘先发现的,他用手肘顶了顶令狐冲,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寂静无比。
过了许久许久,风清扬才说,“见笑了。”
回过头来,仍然是那个潇洒雅致,背脊如剑直的白发老人。
老人站起身子,远眺夜穹,遍揽繁星,长叹一声,“我有此糊涂行事,便遁入山林三十年,也实在活该嘿嘿,三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啊。”
令狐冲道,“风师叔祖,以您一身武艺,现在下山,建功立业、成名江湖,也并不晚”
风清扬呵斥道,“胡说,我铸下大错,立下誓言,怎可违背”
李忘尘道,“他一定很后悔。”
风清扬脸色一变。
李忘尘又道,“但后悔也
要坚持,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风清扬脸色又缓和,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指了指李忘尘,“你懂我。”他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更何况,我也并非空度时光,我这三十年来,一直都在等一个人,她”
咦,有八卦
李忘尘竖起耳朵,风清扬却忽然闭口不言,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音乐。
原来是令狐冲眼见气氛沉闷,忽然灵机一动,又拿起了树枝,敲打起笑傲江湖来了,李忘尘无语地看着他,他却浑然不觉。
“什么鬼曲子。”
风清扬听着听着,一踢石子,打在他的脑袋上,令狐冲哎呦一声。
他已伸手一抬,掏出一根玉萧,傲然道,“听我的。”
放在嘴边,但见风起远山,吹得他衣袂飘飘,发丝轻扬,悠悠扬扬的箫声远去,竟赫然是笑傲江湖的曲调,渐渐充斥在山林之间。
李忘尘听着箫声,渐渐有了困意,仰面一躺,抬头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