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尘正听得连连点头,忽然楚留香却转过头看他,话锋一转,道,“但李兄弟莫忘,古有荆轲、豫让、聂政前事,刚烈勇猛,义之所在,命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此乃大勇或许,你所谓的幸福美好,种种一切,对于一个在乡野间种地的家族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楚留香最后道,“他们也许就是想要一生务农,平安而祥和地度过,若是欠了别人一点东西,便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受了别人的大恩,一
定要拿出所有回报,受到痛苦的时候,绝不会想到谁导致了这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这就是他们的活法。这样的朴实性子,咱们或许无法理解,却大可敬而远之,不必攻讦。”
李忘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还是无法理解,但香帅说得没错,我的确不应该多嘴的。”
他看了看华真真,很真诚地说,“抱歉。”
华真真情不自禁点点头,然后忽然转头,呆呆看向楚留香,“你你”红了红脸,“你倒是很会理解人呢。”
楚留香微微一笑,李忘尘心中大叫段位之高,自己竟成了人家泡妹的工具人。
霍休忽然不耐烦道,“说正事”
他舔了舔嘴唇,“好啊,小姑娘,你的故事我已明白了,接下来呢你学成了武功,找到了枯梅大师,却又要如何了”
这也正是原随云想要问的。
华真真眼睛一红,如泣如诉,“还没有讲到哪里,我们先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之后,之后,我,我母亲便死在了路上”
霍休怒道,“然后呢啰嗦这些有什么用,你怎么和枯梅大师混成了一团,之前我们竟完全没有发现你的底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的,快”
“说”字尚未出口,一道流光闪过半空
霍休忽然瞳孔收缩,脑袋下埋,肩头拱起,全身蜷缩,如同背脊上的两处肌肉变成了翅膀,骨头、筋膜、皮肉连成一片,猛力一震,这个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已带着他身子一晃,横挪五六丈的距离。
而原来所站立的地方已被一道剑光所斩开。
那道剑光明亮而长,锋利而凶,将大地给分开个截长五六丈、宽三四寸的深深沟壑,断面光滑如镜。
华真真已出现在这个位置,一
手持剑一手持鞘。
她的脸上露出怒意。
霍休惊魂未定,可他出言不逊,怎能至此结束。
刚刚落定,尚未站稳,站在之前位置的华真真身影消失,霍休的瞳孔里有一抹剑光忽然闪了一闪,透体生寒,长剑到此,令他躲避不及。
华真真的轻功居然也如此之高,令旁边的原随云都大吃一惊,一时难以相助。
长剑由动到静,轻轻一点,落在霍休的眉心,只待划拉半尺距离,即可令霍休魂归西天,却适时被一只戴着银丝手套的手轻轻阻截。长剑去势一止,化作流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