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还欠缺什么,你们一直都说我历练不够,可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和亡灵厮杀,我经历了很多生死危机,我不害怕死亡!!”
“我出色的实力,我对于亡灵的了解,我的那些显赫的战绩,还有我对于士兵的出色指挥,难道还不够啊,我究竟还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担任军司的职位,因为我还太年轻吗,就因为我不够老,就因为我在古都立足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飞角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他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句话完全是在咆哮。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狰狞,带着一股似乎积压很久的怨气,他确实对于陆虚有着不满。
不仅仅因为他坐在自己渴望的军司的位置上,还因为他总是那么处事不惊。
不管自己取得多么大的成就,不管别人怎么夸赞自己,他都是那么轻描淡写,甚至一言不发。
飞角是骄傲的,他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军法师,刚刚进入军队服役,他就展现了出色的素养,一直受到重视和赞扬,这已经成为他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
但是,陆虚的平淡却深深刺痛了他骄傲的自尊心,他竭力希望得到他的认可,看见他眼神里面流露对于自己的敬佩,但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
飞角甚至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对于得到陆虚认可的念头如此强烈,强烈到已经变成一种根深蒂固的怨恨和敌意。
飞角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超越陆虚,想要指责他的弊病,但他还是那样,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思。
“说出来会好一些,年轻人火气重,最好不要闷在心里,也许我是你最好的发泄对象,你大可不必拘谨,把你心里所想都吐露出来,会感觉轻松很多……”
陆虚看着飞角狰狞的脸庞,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愤怒,他知道这些话都是对自己的旁敲侧击,但他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对不起,陆虚军司,我失态了,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我,我不是故意对你有怨恨……”
飞角看着陆虚平静的脸庞,心里升腾而起的怒火却仿佛被浇了冷水,他有些无力的说道,瘫坐在椅子上。
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屈辱和负疚感,不可抑制的席卷而来,让他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他宁可陆虚突然暴起,对着自己破口大骂,说自己目中无人,甚至失控地让自己滚出去。
这样自己可能还会有一种解气的快感,一种大仇得报的解脱,吵得越激烈,自己心里的恐惧反而越轻。
但是陆虚只是沉默不语,像是看着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目光还是那样平静。
飞角感觉自己的愤怒很可笑,在陆虚成为军法师,穿上象征着守护的沉重军装的时候,自己也许还在牙牙学语。
在他已经和亡灵血战,无数次面临死亡的时候,自己也许还在因为买不到想要的糖果或者玩具向父母哭闹。
在他成为古都屈指可数的超阶法师,成为北城墙军司,成为军部的一个传奇的时候,自己也许才刚刚接触魔法,因为释放一个小小的初阶魔法就沾沾自喜。
自己面前的,是古都坚实的屏障,他在这座城市已经坚守了数十年,将自己奉献给了这座城市。
因为有他,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军法师……
无数父母才能安慰子女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