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便陡然顿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双盯着信笺的美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方世玉不明所以,问道“妈,你这是”
“到里面说话”苗翠花铁青着脸,一手捏着书信一手抓着方世玉到了里间。
方世玉愈发迷惑“妈,你究竟怎么了”
苗翠花恶狠狠地将书信摔在桌子上,低吼道“方德那死鬼,竟然在外面有了野女人”
方世玉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拿起那书信看时,见上面只寥寥数语“方老板,今夜子正,请至城东陈记染坊一晤。”落款处并无姓名,只有一个五瓣花朵形状的标记。
他茫然道“爹是卖布的,与开染坊的见面也没甚奇怪罢妈你怎地想到什么野女人上去了”
苗翠花冷笑道“咱们德泰庄的布,从来都是由全省首屈一指的张记染坊来染,那什么陈记听都没听过,显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染坊,哪有资格跟咱们做生意再说,谈生意有约在三更半夜的吗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字写得扭扭捏捏,风骚入骨,再加上最后画的那朵花,一看便是个狐狸精写出来的”
方世玉再看那两行字时,虽然自己只稍通文墨,倒也勉强从字迹中辨认出几分娟秀之意,果然似是出自女子之手,至于“扭捏”“风骚”这等更深一层的神韵,便非他眼力可以辨别了。
没想到自己送来的一封信,竟有引发家变的可能,饶是他素来飞扬跳脱,此刻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遂怀着点惴惴之意试探问道“妈,你看这事要怎生处置”
苗翠花先倒了一杯凉茶灌入口中,却丝毫不能冷却心头地一团怒焰,五指一收之下,将一个茶杯捏成粉碎,咬牙切齿道“你只做若无其事地将这信交给那死鬼。今夜老娘要跟去陈记染坊,看一看是怎样一个狐狸精,有胆与我抢男人”
方世玉看着从母亲指缝间扑簌簌落下的细碎粉末,心中默默地为尚不知“奸情”已经败露的老爹祈福,至于那“狐狸精”的下场,他是想也不敢去想了。
不多时,方德从外面回来,见到方世玉时自然问起来意。
在母亲死死盯在身上的可怕目光下,方世玉不敢弄鬼,只能老老实实送上书信。
方德看后脸色微变,却并未说什么便将信收起。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在店里看顾了一会儿生意,方德忽地对妻子道“翠花,我想起还有些账目需要整理清楚,今夜便宿在店里。你和世玉先回家,吃饭也不用等我了。”
苗翠花目中寒光一闪,面上做出浑不在意的神态,笑道“如此也好,只是老爷你未免太辛苦了。”
方德不疑有他,只是含笑点头,却没听出最后的“辛苦”二字,实是妻子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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