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到现在也不清楚,甚至连偏向道家和佛家都没概念,但看了眼路青怜那头丝绸般的长发,估计不是后者:
“财神爷,关公,还是别的哪一位?”
但说出口才意识到这问题有点失礼,好歹人家也是个庙祝,官是不大,但你问庙祝你们庙里请的是哪位大神问题就大了。
路青怜却毫不在意:
“都不是,一条青蛇。”
张述桐愣了一下。
“呃,青……蛇?”他知道那座庙叫青蛇庙,可就像白马寺的大殿里不会真的供一匹马一样,只以为庙名和其来历有关。
路青怜却以平静的语气点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种动物,一条青色的大蛇,不过是雕塑。”
“你真是庙祝?”
张述桐有些惊讶了,心想你这个庙祝怎么用词比我这个外人还要随意,扪心自问,他是绝对不敢把自家供奉的神以“那种动物”称呼的。
这次路青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没说?”
“说是说了,我以为总该是青蛇神什么的。”
“我现在在庙外面。”她随意道。
……她还真把自己当员工了。
“你如果好奇可以去逛逛。”路青怜又补充道。
张述桐心说还是算了,那地方、甚至连庙附近的山上都已经被他划进了此生必不去的名单,虽然自己从山上摔下来获得了那个奇怪的能力,未必真的和山啊庙啊的有关系,但“回溯”这种事都发生了,很难说不会让人迷信一点。
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找路青怜打听下:
“你家那位神是管什么的?”既然路青怜自己都无所谓,他也可以随意一些。
“纠正一下,不是我家。”她皱下眉头,“生老病死,结婚生子,黄历上能看到的祂都管。”
“灵吗?”
“就算在庙外,这种问题我也不可以回答。”
那倒是,你还挺称职的。
“最后一个问题,庙后面的山上有没有过什么传说,还是说埋过什么东西?”
“庙后面没有,但关于整座山的传说我知道一个。”路青怜顿了一下,却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嗓音:“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与熟练。
张述桐听得眼皮跳了一下:
“等下,庙祝的工作之一是不是还要客串导游?”
“有时会,你还听不听了?”
张述桐示意她请讲。
听了好半天,自动在脑海过滤掉一些烘托氛围的话术,最后得到的是一个烂大街的神话故事。
大概就是讲庙里那条青蛇的来历,为什么叫青蛇山,又为什么有了青蛇庙,怎么守护小岛……每个地方都会有的传说罢了,反正这条蛇确实牛逼哄哄,路青怜讲得挺认真,张述桐也没好意思吱声。
到了这里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习惯性地沉默,这时却听路青怜问,他们几个昨天是不是去钓鱼了,张述桐问你怎么知道?
少女说你别管这个,知道就是知道,我不光知道你们来钓鱼,还知道你因为借我手套空军了——当然,空军这个词是张述桐自己翻译的。
看来庙祝果然有点东西在。
张述桐便纳闷地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路青怜便说既然你昨天一条都没钓到,那今天我干脆来帮你钓几条,权当赔偿,这就是我放学时所说的重要的事,你觉得呢?说着又潇洒甩竿。
“……你刚刚说的就不是这个版本。”
“你暂时也可以这样理解。”
张述桐很想问这个暂时要暂到何时,却见路青怜指指水桶,里面正欢快地游着五条大鱼,问自己够不够,不够再钓。
张述桐撇撇嘴说那你钓呗,我倒看看你今天能钓上来几条,结果话音刚落,鱼漂又浮动一下;
这次路青怜抬了一下杆居然没抬动,看来上钩的家伙比以往大得多,竿身硬是被扯成一个弧形,水面扑扑腾腾,闹出的动静把其他几人都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