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白塘坳。
一口大水塘,塘边几棵柳树。
风吹过,柳枝飘摇,在水面上划过一圈圈波纹。
水塘边地势稍高,靠着山坡的一块平地上,有间老屋。
木质的泥坯房,有很多很多年了,比陈安民的年纪还大。
墙边堆满了柴火,房子虽然破,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一点也不脏乱。
这老人虽然独居,但却是个很讲究的人。
陈安民去了厨房,给陈阳端了碗白米饭,外加一碗豆花。
院子里,一张木桌。
“将就吃点吧,老祖公这儿,也就这点条件。”
陈安民说了一句,他自己抓了把花生,取了瓶酒,自己喝了起来。
陈阳哪好意思说个不字,便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塘边微风吹着,嘴里豆花香甜,感觉还真有点不错。
他抬头看了眼陈安民。
陈安民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外面的水塘发呆,明显是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阳心中有些嘀咕,他和这位老祖公,并没有多少交集,他把自己叫这儿来,却不知道是想跟自己说什么。
“老祖公?”
陈阳喊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陈安民转过身来看向他,“阳娃子,你回来多久了?”
“一两个月了吧?”
“嗯,这一两个月,你变化挺大的。”
陈安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陈阳古怪的看着他,“老祖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嘿。”
陈安民却是笑了笑,“小家伙倒是有点眼力劲,是啊,想说的不少,可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阳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他是太爷爷陈铜生的堂弟,想来,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应该更清楚才对。
陈安民喝了口酒,“听秦州那小子说,映月那丫头醒了,你见过了吧?”
“嗯。”
“她把东西给你了?”
陈阳一滞,旋即还是点了点头,“给了,老祖公,你知道她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陈安民道,“给了你,你就收着,甭管它是什么,该到用的时候,自然就能用上……”
还打起哑谜来了。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有什么就说什么得了,弄这些弯弯绕绕的做什么?
陈阳是很不喜欢这种明明知道点什么,却又故意不告诉你,非要说一半藏一半的。
但对方是他老祖公,陈阳也只能循循善诱,“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把东西拿过来,你老人家见多识广,帮我看看……”
他作势就要离开。
陈安民却抬手将他止住,“小滑头。”
他当然知道陈阳是故意的。
抿了口酒,陈安民说道,“我也只是听你太爷爷说过,那石板是庞瞎子临终前给他的,是历代山虞的传承之物,想勘破其中的秘密,必须到了灵境才行……”
“必须灵境?”
陈安民点了点头,“没错,可惜你太爷爷至死都没能到那个境界,也没法勘破其中秘密……”
“为了这东西,当年丁焕春那帮人,没少找你太爷爷的麻烦,后来你太爷爷深知此物在手,会给陈家带来无尽的麻烦,但庞瞎子传给他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入丁焕春那帮人之手,所以,才交给赵丫头带走,兜兜转转几十年,它又回来了。”
陈安民感慨万分。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老祖公,你对丁焕春那帮人,应该挺了解的吧?”
“龙潭六友嘛!”
陈安民嘬了嘬牙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一帮烂心烂肺,遭天杀的家伙,好事不干,坏事做尽,什么龙潭六友,哼,浓痰六丑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