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陛下……”
看到约翰进来,伊芙蕾忽然拘谨了很多,从索菲雅身旁慌慌忙忙地站了起来,又被索菲雅一把按住。
“弗朗切斯科总督,别那么看我,我说了,我懒得参加今天的谈判,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约翰陛下!但是你的手下,撕毁了我们的提案!难道您认为,我们威尼斯的尊严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吗?”
“哦……是这样啊。”约翰将鱼篓交给尤斯廷娜,随手找了块手巾把水渍擦干,然后一步一步来到弗朗切斯科面前,一字一句道,“那,总督大人,难道您认为,罗马帝国的尊严,您可以随意践踏吗?”
“我们提出了优渥的报酬和完备的计划,甚至还可以替罗马守护海疆,帝国有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难道还想着拒绝。”弗朗切斯科也站了起来,他比约翰整整高出一个头有余,自上而下俯视着约翰,怒声道,“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坚船利炮和条约协议一样,一样可以撬开亚威尓港的海墙!。”
莫雷将手握在了剑柄上。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弗朗切斯科做出任何一步可能威胁到约翰的举动前,将他就地格杀。
“替罗马守护海疆?稳赚不赔的买卖?弗朗切斯科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约翰对弗朗切斯科的暴怒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对他展露出了轻蔑和不屑,“不要拿你身为一个商人肮脏的思想,来和帝国真正的尊严相提并论。帝国自巴尔干尽数沦陷,死守君士坦丁堡数十年从未退让一步,你们威尼斯呢?信仰,人民,同胞,甚至骨肉血亲。一切事物都可以为可笑的利益让步,你们威尼斯人,也配和罗马谈尊严,区区孤岛上的蕞尔小邦,也敢和千年帝国争高下!哪怕罗马再腐朽,哪怕异教徒大军已经攻破狄奥多西城墙,罗马的人民也不会后退一步,而你们呢?拿一柄磅秤,算算威尼斯城价值多少枚金币吗?”
“你……”
“区区断脊之犬,也妄图掠夺帝国海疆?帝国兴盛时,在帝国面前奴颜婢膝,帝国落难时,带着上帝的意志,来实行‘神圣掠夺’?这就是你们威尼斯人的秉性?之前奥斯曼国力兴盛,你们又在奥斯曼人面前摇唇鼓舌,叫得起劲,怎么办,现在路又走回来了,奥斯曼丢了几乎全部的西爱琴海沿海,你们又回到了帝国面前?问问自己吧弗朗切斯科,建立港埠?进驻军队?海军巡逻?你们配吗?我猜你们的教皇陛下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革除您那有些丢人的教籍,实行绝罚吧?”
“你……你……什么叫摇唇鼓舌?威尼斯伟大的先辈们是与奥斯曼合法贸易……”
“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你们所谓的可笑的海上霸权,弗朗切斯科,路已经走到这儿了,你以为你对帝国内部了如指掌,但很可惜,我是约翰·巴列奥略,我又不是约翰··巴列奥略……”约翰背过身,索菲雅恰逢时宜地取出了另一份没有经过任何装订的提案,摔在了弗朗切斯科面前,“你放弃了威尼斯人一贯的给奥斯曼人当奴才的宗旨,转而亲向帝国,这本身已经让你的总督之路举步维艰,今天,如果你带着一份失败的贸易协定回去,恐怕总督这个位置,要不了几个星期,就该拱手让人了吧?”
“我是为了威尼斯与罗马人民共同的富……”
“诶,别别别,太脏了太脏了。您也配代表罗马人民?”约翰慌忙摆了摆手,“不过,帝国相当的仁慈,帮您早早做好了准备。来,你们威尼斯人不是最乐意签协议了吗,签吧,带着这份协议回去,虽然被骂了个灰头土脸,不过回国了,您好歹还能摸着良心说,的确和罗马人签订了协议,威尼斯也有钱可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