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儿的丫鬟站在马车上,掐腰怒骂一身狼狈的少年。
在少年身边洒落了一地的物什,有吃的,也有几块布料。
婢女言辞锋利,把少年贬低到泥里去:
“我们小姐将来是要嫁给将军的,你个农村出来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没得坏了我们小姐的清誉,小姐同你早就说清楚了,你这般纠缠是不没钱使了?”
“你同你那一家子下三滥的亲戚都是吸人血的蚂蟥,贪婪成性,只会欺负小姐!”
婢女伶牙俐齿,眼圈隐隐泛红,“小姐好不容易能过上好日子,你就不能别来打扰小姐她吗?”
“小姐为给将军请回来救命的大夫吃了多少的苦?为了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又做了多少?她现在好不容求得太夫人点头,你还要找上门来破坏,你太卑鄙,太无耻了。”
婢女好似感同身受一般,为自家小姐而痛心。
少年面容惨白,说了一句:“秀儿,我只要你一句话而已,你说一切都不作数,我立刻就走。”
马车里没有任何动静。
顾嘉瑶轻笑一声,孙秀儿怕琳表姐嫁给将军,她自己以前还有倾慕的人?!
“成才?薛成才!”
顾熙突然出声,少年立刻回头,“先生?”
顾嘉瑶问道:“爹认识他?”
少年面冠如玉,齿白唇红,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是最标准得贵公子相貌。
只是他一身半旧的长袍,周身贵气下降了两成。
“当初看他容貌不俗,举止风流,有我几分风范,便指点过他两年。”
“先生,我姐已经嫁人了,她是哭着上花轿的。”
薛成才抿了抿嘴角,“我姐上个月又给姐夫添了一个小外甥。”
顾熙下意识看了一眼蒋氏,拳头抵着嘴唇轻咳一声,“代我恭喜你姐夫喜得贵子。”
“姐夫对我姐挺好的。”
“我爹对我娘也很好的。”
顾嘉瑶翻了个白眼,“你姐夫妻和睦,我爹和我娘鸾凤和鸣,都是幸福夫妻。”
薛成才:“……”
“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个女子在街上苦苦哀求,坚持丢尽我的脸面。”
顾熙眼里闪过怒意,薛成才缓缓低垂脑袋,嘴唇蠕动:“先生……”
“你任由奴婢辱骂你?好赖同我读过两年的书,我就教出个不堪造就的窝囊废?”
顾熙面容冷峻,衣抉飞扬。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齐齐呆愣,望着顾熙痴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从旁路过的人甚至为看顾熙而撞到一起。
满城尽看顾郎,这不是吹牛的。
“我记得你去年也中了秀才,还是领着每月领着朝廷粟米的廪生?”
“是,去岁我侥幸得中秀才。”
“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是侥幸?科场慢慢,断然没有侥幸一说。”
顾熙般挥了衣袖,潇洒飘逸。
“你见县令大人都可不贵,竟被个婢女当众欺辱?”
“先生……”
薛成才羞愧低头,他给先生丢脸了。
“石泽。”
“在。”
石泽摆好姿势随时准备拽下马车上的婢女,这次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师妹都怀疑他没用力扇婢女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