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感觉真糟糕。”
电话的另一端，在听到了张武星的话之后，史恩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明白了张武星为何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激烈，老实说张武星没有陷入狂乱状态，毫无顾忌的继续大开杀戒下去，都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史恩提了五个问题。
“你打消灭所有的黑帮，你认为这能够将这座城市和居住在其中的市民从黑帮的统治之下拯救出来么？”
“对。”
“你认为是你牵连了那些无辜的市民，想要补偿他们，为他们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对。”
“你打算将杀人的行为正当化，为杀人和继续杀人寻找正当的理由吗？”
“不！”
“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行使杀人的权利，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吗？”
“……”
“你想让友克鑫就此变成地狱吗！”
张武星再度捏紧了拳头，他拼命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他没有反驳史恩的话，因为他知道史恩说的没错，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张武星一怒之下打算消灭所有黑帮，其中固然有对于黑帮的憎恨，但更多的是迁怒，是一种发泄，这样做真的是在为当地的市民着想吗？那倒不尽然。
在张武星的世界里，正义的美国爸爸出殡伊拉克，推翻了压迫在伊拉克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的大.独.裁.者，然而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在美国爸爸离开之后，获得了自由和民主的伊拉克人民发现他们从一个还过得去的人间落入了充满死亡的地狱之中，伊拉克成为了贫穷和混乱的象征。
道理总是相通的，张武星固然可以在这里杀光所有的黑帮，姑且就当他做得到这件事好了，但杀光了统治这座城市的黑帮之后，接下来要如何？在这里搞民主选举么？
不管是否出于自愿，但黑帮的存在终究在为这座城市遮风挡雨，并且维持着这座城市的和平安稳，是如同城市骨架一般的存在，若属于黑帮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说来自外部势力的介入，光是城市内部的争权夺利就足以引发一大片腥风血雨。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么张武星就不是在帮助友克鑫市民摆脱黑社会的掌控，而是在将这座城市的居民往死里整。
“我明白啊，史恩，我全都明白啊！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越发觉得不甘心！”
“消灭黑帮，明明应该是正确的行为啊！”
“正确的行为不一定能引发好的结果，也有可能将事情搞的一团糟，你已经不是小鬼了，我不想对你说教，你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只不过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罢了。”张武星说道。
“你说什么？”史恩没有听清张武星的细语，当他还想要询问的时候，张武星已然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回口袋，张武星抬头望天。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力量不够。”他再度重复了之前的话：“如果我能够更强，比未来出现的蚁王更强的话，甚至能一拳打碎大陆，打碎星辰，区区黑帮，区区阻碍，区区规则……”
下一刻，张武星身上的念猛的向外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