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栾未插口,静静攀待他的描述。
“那是一个用银袋子贮装的红色水晶圆球,约莫鸡蛋大小。”
“就这样?”
她微微蹙眉:“叫什么名目?知道来历,要找也容易些。”
“我不能说。”
安生摇头。
“那好。”
她把地图卷好,收入怀中,利落起身:“我派人沿石溪县往越浦打听回来,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若无所获,明早再由石溪县往北方找去。
按姑苏城的说法,段凌天不是在来越浦的途中出了事,就是卷带了东西逃回老巢。”
“如此甚好!真是多谢你啦,阿栾姑娘。”
他忽然一笑,伸手抓头,模样有些腼腆:“你真聪明,分派得这般有条有理。我方才直想破了头,只觉像大海捞针,上哪儿去找这个人?”
阿栾轻哼一声,并未答腔,但容色已平霁许多,又问:“你妻子……我是说鱼姑娘那厢,要不先通知她?早知道早放心,也免得无谓牵挂。”
安生脸一红:“她……我们不是……”
想罗网刺探如水银泄地,大宅时刻都有她们的人,自己与馨儿缠绵的场景,岂能逃过这些丫头的耳目?
对这些芳华正茂、春心荡漾的年轻姑娘来说,一男一女如此亲昵,又不为延续纯血,自是倾心相爱,互许终身了。况且阳顶天死后,鱼诗兰忍辱卧底、于敌榻伺机报仇的说法流传开来,众人对她的恶感渐消,不像过去那般生厌。
阿栾也不理他,迳自掀帘行出,片刻才低道:“你要有点良心,便好生待她,别招惹其他女子。世上忒多苦命人,几个能有好归宿?就当做好事罢。”
“其他……其他女子?”
安生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阿栾回头,马尾差点甩上他的脸,又是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没好气道:“你最好让人多备马,要不让她跟在马屁股后头也不坏。她跟我半天啦,鬼影似的,现下交给你了。”
门扉咿的一声闭起,门外的阳光连同车马喧嚣被挤成一条曳地刺黄。
安生心弦触动,霍然转身,余光中但见一抹窈窕身影立于幽暗处,腰细腿长,苍白的俏脸宛若冰雕,总之不似活物,惊喜交迸,脱口唤道:“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