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我戳中软肋,怕了?”洵溱挥手令阿保鲁几人退下,径自说道,“难道我言之有误?蒙古朝廷欲招安贤王府,你们若不肯,蒙古大军迟早杀来。既然你们不能被蒙古人所用,那蒙古人也绝不会留着你们,坐视你们变成心头大患。因此我说的‘杀气腾腾’,何错之有?我想洛府主不会因为一纸书信,就真的相信蒙古人肯善罢甘休吧?还有河西秦氏,就算不来找贤王府麻烦,但他们若对少林和潘家出手,难道洛府主会坐视不理?至于金剑坞,究竟是亲如手足,还是明争暗斗,彼此早已心照不宣,又何必遮掩?”
“就算如此,我们仍有六大门派鼎力相助,也无需借助你们的力量。”邓长川迟疑道。
“洛府主背后有六大门派,可金剑坞背后也有四大世家。”洵溱正色道,“更重要的是,除了四大世家外,天山玉龙宫也与金剑坞关系匪浅。恕我直言,中原武林这些名门正派,虽实力不俗,但有时行事太过拘泥古板,万事都讲求一个名正言顺。就拿河西秦氏与蒙古招安这两件事来说,六大门派又有谁曾主动站出来,替洛府主分忧?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也正因如此,大宋江山才会一败再败,你们的朝廷才会一让再让,你们的地盘才会一缩再缩。大宋与大辽的确曾发生过战事,但现在大辽已亡,大宋也危在旦夕,我们难道还要抱着过往的恩怨不放,而放任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断壮大吗?洛府主之前问我,少秦王究竟是‘图利’还是‘图谋’?我现在可以坦言相告,少秦王只想挫一挫蒙古人的嚣张气焰,仅此而已!”
洵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之凿凿,慷慨陈词,其中虽真假参半,但起码有些肺腑之言,倒也算恳切。
一言落下,堂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久久未有人开口。
“你能帮我什么?”突然,洛天瑾开口问道。
“我能帮洛府主做的事,远远超过洛府主的期待。”洵溱在堂中环顾一圈,故意卖起关子。
洛天瑾知道洵溱有些话不想公之于众,于是也不多问。他犹豫再三,终究轻轻点了点头,大笑道:“你曾在天山救过柳寻衣,后又送图给我,且不论此图真假,单凭这份诚意,我也不应将你们拒之门外。时才一番高论,大义凌然,豪气干云,我料就算是七尺男儿,也没几个能说的出来,洵溱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洛某佩服!少秦王身边,能有你这般年轻俊才相助,洛某实在羡慕不已!哈哈……”
“洛府主过谦了。”洵溱笑道,“今日一见,贤王府才是真正的虎踞盘龙,人才济济。尤其是洛府主,正值春秋鼎盛,手握天地乾坤,脚踏日月星河,有朝一日,必成古往今来第一英雄!”
“哈哈……”
洛天瑾爽朗一笑,继而缓缓起身,正色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贤王府的贵客。稍后,我先为你们安排地方歇息,今晚再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洛天瑾此话一出,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洵溱施礼拜谢,起身时不忘偷瞧一眼柳寻衣,只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眉宇间涌现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纠结之色。尤其是当他看向洵溱时,更是一副若崩厥角,如丧考妣的苦闷模样。
见状,洵溱脸上的笑意却变的愈发浓郁。她红唇微启,口吐幽兰,悄无声息地朝柳寻衣吐出两个字:“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