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屏风后的浴桶中,沐浴用的清水此刻已被不断从红线上滴落的鲜血,渲染成淡红色。一点点红晕飘荡在水中,就如同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这……这是……”
陈雍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中溢出一抹满含悲伤与错愕的泪痕。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被万千红线穿插而过的慧春,千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的压抑与复杂。
“出什么事……啊!”
匆匆而来的洵溱,话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发出一声惊呼。跟在其身后的阿保鲁和六大门派弟子,更是一个个面露震惊之色,即便是一群见惯了刀光剑影的大男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五官狰狞,眉头紧锁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直视房间内的恐怖一幕。
“师姐!师姐!”
随之而来的几名峨眉弟子,此刻早已被吓的浑身颤抖,唇齿打颤。一个个瘫软在地,满心惊惧,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一个时辰前她明明还好端端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怎么现在……”
对于柳寻衣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洵溱则贝齿轻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不情愿,黛眉微蹙,缓缓望向房内的慧春,观察片刻之后,方才略显惊讶地开口道:“难道这是……‘天女织衣’。”
“什么是‘天女织衣’?”
“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天女织衣。唐门六房中,暗器房的三大杀器之一。”洵溱解释道,“此暗器一经释放,会瞬间射出九百九十九道银针细线,洞穿人体。这种暗器不会瞬间取人性命,而是要让人历经难以忍受的痛苦,但由于其眼耳口鼻、五脏六腑皆被射穿,因此发不出一丝声响,同时也做不出半点动作,只能默默忍受着如十八层地狱般的恐怖煎熬,最终脏腑衰竭、经脉尽碎而死。”
“嘶!”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久闻唐门暗器威震江湖,令人威风丧胆。想不到唐门的暗器除了令人防不胜防之外,杀人的方式竟还如此残忍血腥。
当众人再度朝房间内的慧春望去时,顿觉自己背后一阵发凉,随之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自每个人心底涌出。
“我知道了!此事定是唐仞对唐乾之死怀恨在心,故而才对慧春师姐出此杀招。”得知慧春死于唐门暗器之下,陈雍不禁勃然大怒。
“可慧春究竟是怎么死的?”许衡满眼疑惑地问道,“我们一直在院中喝酒,未曾发现可疑之人,慧春的房间门窗紧闭,也没有被人硬闯的痕迹,究竟……是谁杀了她?”
许衡此话,令众人纷纷一头雾水,并暗暗揣测着慧春的死因。
“难道说……”汤聪眼珠一转,继而脸色僵硬地望着鲜血淋漓的房间,幽幽地低声说道,“凶手一直藏在房间里?”
此言一出,立即招至一片哗然。
柳寻衣眉头紧锁,随之眼神一正,抽剑而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步入房间。
陈雍、许衡几人满眼谨慎地跟在后面,目光如炬,四处打量,不敢错过房间内的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就连浴桶内血水,都被廖川、廖海用刀狠狠搅和了几下。
细细搜查一圈,房间内除了慧春的尸体外,却始终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影子。
“镜子!”
洵溱渐渐适应眼前血腥的一幕,鼓足勇气步入房间,她目光狐疑地打量着翻到在地的一面铜镜,陡然发现,在铜镜下端,竟绑着一根约莫三两寸长、细若发丝的断线。
“这是什么?”柳寻衣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