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聪并无异样,他先将酒菜放在桌上,随手指了指地上的水壶,戏谑道:“怎么?水壶不要了?不拿水壶,你如何给其他客人送水?当心我告诉你们掌柜,罚你银子。”
虚惊一场,柳寻衣和秦卫同时暗松了一口气,二人高高悬起的心也随之缓缓落地。
“是小的马虎了。”秦卫唯唯诺诺地答应一声,转身回房,迅速拎起水壶,便要再次离开。
“等会儿!”
不等秦卫脱身,汤聪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只见他一边将酒菜摆在桌上,一边心不在焉地对秦卫吩咐道:“小二,你来都来了,不妨多留一会儿。”
闻言,柳寻衣和秦卫刚刚落地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二人眼中皆是一抹难以名状的焦虑。
“汤聪,小二哥还有其他事要忙,你何必为难他?”踌躇稍许,柳寻衣主动开口替秦卫解围。
“门主误会了,我不是为难他,而是给他一个赚银子的机会。”汤聪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并随手扔给秦卫,笑道,“小二,给这位柳大爷捏捏腿脚,要是捏的好,等会儿还有赏赐。”
“这……”
“门主,你坐。”不等柳寻衣错愕开口,汤聪已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在凳子上,同时将热气腾腾的水盆放在他脚下,嬉皮笑脸地说道,“门主腿脚疲惫,正好让这店小二给你好好捏捏,你我只管喝酒吃菜。”
“可是我……”
“门主不必在意,我不会少他银子的。”汤聪摆手笑道,“这种小伙计,累死累活一个月也赚不来二钱银子,巴不得有这种机会!嘿嘿……”
说罢,汤聪颇为不耐地朝秦卫挥了挥手,催促道:“干活吧!还愣着作甚?傻了吧唧的!”
“是。”
秦卫担心自己太过执拗,会引起汤聪的怀疑,于是赶忙答应一声,迅速俯身在柳寻衣脚下,不等柳寻衣阻拦,他已开始动手为柳寻衣捏起腿来。
“汤聪,我天生贱命,不喜欢享受……”
“门主说的哪里话?”汤聪不以为意地摇头道,“你贵为贤王府的门主,又深得府主器重,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你就变成北贤王的东床快婿了,哈哈……”
汤聪此话一出,柳寻衣能明显感觉到秦卫的双手一滞,当下心中一惊,他担心汤聪说话口无遮拦,会引起秦卫的误会,于是慌忙搪塞道:“休要信口雌黄!我与小姐清清白白,断无半点关系。”
“欲擒故纵,欲进先退,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懂的珍惜。”汤聪一脸坏笑,神秘兮兮地说道,“都是男人,门主的心思我都懂!嘿嘿……”
柳寻衣想向秦卫解释清楚,但又碍于面前的汤聪,不得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一时间左右为难,好不憋屈。
柳寻衣心中苦涩,目光复杂地望着汤聪,暗暗惆怅道:“汤聪啊汤聪,这次我真要被你害惨了!”
“对了!”汤聪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上次蒙古人来洛阳招安我们,回去时在半路遭遇伏杀,你说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闻言,柳寻衣和秦卫同时一愣。
“为何这么问?”柳寻衣顾及秦卫,很多话不便直接挑明,因此佯装糊涂地敷衍道,“天下想杀他们的人多了,天知道是谁做的。”
“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怀疑是咱们贤王府做的。”汤聪嗤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当时府主已决定接受蒙古人的招安,又岂会傻乎乎地自断后路……”
“汤聪……”
“咣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