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你疯了!”
唐寂难以置信地望着五官狰狞的唐轩,在他的记忆中,昔日的唐轩虽然恃才傲物,但遇事十分沉着冷静,少有荒唐之举,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内秀之气。
然而,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唐轩,却癫狂无比,戾气缠身,宛若一个从无间地狱中逃出来的怨鬼,游荡人间,藏身沟渠,阴魂不散地紧盯着唐门的一举一动。
“看到唐门湮灭?你真的痛快吗?”唐修眉头紧皱,连连摇头道,“不!如果真有那一天,你非但不会感受到半点复仇的快感,反而会比现在更加痛苦。那时你所受的折磨,将会是这十几年来的百倍、千倍。唐轩,唐门从不曾亏欠于你。是你,亏欠唐门!”
“闭嘴!”
话音未落,唐轩突然眼神一狠,暴怒道:“昔日在唐门,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为唐门研制出多少暗器?自唐门开创以来,历代之中何曾有人比的上我对唐门的贡献?但唐门却对我始乱终弃!当年,论才能、论本事、论资历、论威望,我哪里比不上唐辕?但你们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废长立幼,推举他为唐门总管,视我如无物,你们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欠唐门?哼!我欠它什么?”
“你欠唐门一条命!”唐修愠怒道,“唐轩,纵使你有千般委屈,万般不服,但你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是唐门子弟的事实。若无唐门,你这位天之骄子又会在哪儿?身体发肤,人才武功,哪儿样不是唐门所授?但你却为一己之私,被利欲熏心,非但不知反思悔过,反而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终至走上邪路,坠入魔道。你背弃唐门,不止是背弃江湖道义,更是背弃父母、背弃祖宗、背弃人伦!你若真想与唐门撇清关系,便先将唐门赐予你的这身皮囊还来!”
唐修毕竟是唐门内戒房的房主,在大是大非面前,非但恩怨分明,而且有理有据。他能情理并举地一吐心中所想,口才十分了得。
“唐修,你找死!”
“我等身为唐门弟子,早已做好为唐门粉身碎骨的准备。”唐寂冷声道,“我二人为唐门而死,死后自会名留家史,死而无憾。我们不像你,活着是孤家寡人,即便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大胆!”
“嗖嗖嗖!”
见师父受辱,黎海棠顿时脸色一变。迅速拉弓搭箭,不等唐轩开口,一连三道利箭已然疾闪而出,直射唐寂。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令唐寂不禁暗吃一惊。他在黎海棠搭箭的瞬间,便已身随意动,闪身躲避。
“噗!
“嗖!嗖!”
即便如此,黎海棠的第一箭还是命中唐寂的右肩,洞穿臂膀,射断胛骨。
第二支箭穿破唐寂的衣袍,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第三支箭紧随其后,几乎擦着衣袖掠过。
一连三箭,快若闪电,令人咂舌。
“额!”
肩胛骨断裂的钻心之痛,令唐寂的额头上瞬间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状,唐修的脸色登时一变,翻手射出一片银针,宛若清水涟漪一般,横扫着射向唐轩等人。
“雕虫小技!”
颜无极面露不屑,轻哼一声,随之双掌一翻,猛然自身侧一荡。倏忽间,一股浩瀚的内力波涌而出,在几人身前幻化成一道无形壁垒。
数十道银针呼啸而来,却在距离颜无极等人一剑之外,如陷入沼泽一般,硬生生地悬滞在半空,难以动弹分毫。
“去!”
颜无极面露诡笑,轻声一喝,双掌朝前,手腕轻轻一抖,数十根银针陡然颤抖几下,随后竟然一齐朝着唐寂、唐修的方向,以更胜来时的速度,倒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