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唐寂、唐修二位叔父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奉公正己,怀质抱真,对唐门更是忠心耿耿,素无二心,今日又岂能因他人之过而遭受责罚?”唐易义正言辞地拱手请命道,“我对二位叔父的话深信不疑,此事定有小人作祟,与他们无关。”
“不错。”唐仞附和道,“二老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绝不会为了逃避罪责而胡乱捏造,诬陷他人。”
“请总管三思!”唐彰劝道,“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误中了小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一时意气?”唐辕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有意包庇唐轩,故意刁难唐寂、唐修?”
“在下绝无此意!一时失言,还望总管恕罪!”唐彰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登时吓的脸色煞白,匆忙朝唐辕叩首赔罪。
“唐轩与我是一奶同胞,此事不假。”唐辕对唐彰的战战兢兢置之不理,径自说道,“但我与他的兄弟之情,自他背叛唐门的那一天起,便已经一刀两断,泾渭分明。在我心里,早已没有他这个大哥。唐轩更是将我这个‘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至今日,我与他只有仇怨,没有恩情。你们都给我记住,有朝一日,我必会亲手斩杀唐轩,为唐家清理门户!”
“如此说来,总管愿意相信唐寂、唐修的话?”唐钰迟疑道。
“相信是相信,规矩是规矩。”唐辕目无表情地说道,“唐门之所以能在江湖中屹立百年而不倒,靠的是规矩,而不是感情。如今,唐门暗器‘天女织衣’外泄,此事已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并为我唐门招来诸多非议,因此绝不能不了了之。唐寂身为暗器房总管,首当其罪,理应受罚。唐修身为内戒房房主,有失察职责,同样罪无可恕。来人……”
“唐总管此言差矣!”
唐辕话音未落,一道爽朗的声音陡然自堂外传来。紧接着,邓泉不顾唐门弟子的重重阻拦,大步闯入议事堂。
见状,堂中几人无不脸色一变。一抹愠怒之气,自唐辕的眉宇之间浮现而出。
“邓泉?”
唐辕先挥手屏退守门弟子,继而强压着心中怒火,目光不善地盯着邓泉,幽幽地问道,“我念你远道而来,视你为客,对你礼遇有加,这段时间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唐总管说的哪里话?”邓泉拱手笑道,“唐门待我处处体贴,照顾的无微不至,谈何怠慢?”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你了?”唐辕语气不善地回道,“既知我待你不薄,又为何不守我唐门规矩,擅闯议事堂?都说客随主便,阁下为何偏偏喜欢反客为主,插手我们的家事?”
“唐总管此话犹如泰山压顶,罪名之大,险些令在下喘不过气来。”邓泉摇头道,“在下断不敢在唐门胡闹,更不敢在唐总管面前造次。蜀中唐门英雄辈出,唐总管更是名震天下,尊驾虎威在上,邓某早已是不寒而栗,又岂敢反客为主?”
“那你今日这是为何?”唐辕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悦。
“实不相瞒,在下与唐寂、唐修二位房主,在洛阳时曾经历过一番同生共死,虽不敢自诩生死之交,但多少有些情谊。”邓泉道,“今日见他们即将遭受严苛刑罚,不免心中难过,因此才斗胆冒犯,替他们向唐总管鸣冤。”
“鸣冤?”唐辕不禁一愣,反问道,“他二人身为唐门弟子,依唐门家法领罪受罚,何冤之有?”
“过错之人明明是唐轩,为何要让他们受罚?”邓泉不解道,“难道唐轩不算是唐门弟子吗?”
“唐轩纵该千刀万剐,但他们二人未能将其擒下,便是空口无凭,只能认罚。”唐辕沉声道,“他二人身为暗器房、内戒房之主,纵然不是亲自犯错,也应遭受株连。这是我唐门的规矩,由不得外人插手!”
“在下不敢质疑唐门规矩,不过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唐总管示下。”邓泉故作迟疑道,“既然他们身为房主理应受到株连,那阁下身为唐门总管……是否也应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