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瑾微微一笑,接话道:“会不会太不近人情?”
“府主明鉴。”谢玄叹息道,“大宋为何衰败至此?只因自太祖开始,便有‘杯酒释兵权’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举。正所谓‘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如果我们置有功之臣的生死于不顾,非但会寒了众弟子的心,甚至会招来天下英雄的唾弃。”
闻言,洛天瑾不禁一愣,反问道:“谢兄,我何时说过要对柳寻衣弃之不顾?”
谢玄错愕道:“如果府主不交出柳寻衣,那长川和凌青他们……”言至于此,谢玄的眼神陡然一变,忙道,“虽然柳寻衣的功劳不少,但长川和凌青毕竟是府中元老,他们为贤王府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绝不能弃之不顾。两权相害取其轻,如无万全之策,也只能牺牲柳寻衣,换回长川和凌青……”
“谢兄,你何时变的如此逆来顺受?”洛天瑾戏谑道,“金复羽只给你两个选择,你便心甘情愿地二择其一?曾经的你性如烈火,不向任何人妥协,如今这是怎么了?”
谢玄一怔,若有所思道:“府主的意思是……”
“我不是金复羽的傀儡,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洛天瑾冷笑道,“金复羽想拿我当棋子,除掉柳寻衣,拉拢殷白眉,同时让我背负过河拆桥的骂名,一举三得,但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府主有何打算?”
“我决定亲自前往江州,会一会金复羽。”
“不可!”洛天瑾话音未落,谢玄已态度坚决地摇头道,“江州危机四伏,府主身为北贤王,绝不能以身犯险,万一你有任何闪失,贤王府必将陷入危局。”说罢,谢玄眼神一动,义正言辞道,“不如由我替府主走一趟江州……”
“怕什么?”洛天瑾不以为意地摆手笑道,“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以前我是无名小卒时,走南闯北从未瞻前顾后。如今成了北贤王,反而变的畏首畏尾,甚至连贤王府的大门都不敢轻易迈出。如果做北贤王一点自由都没有,甚至变成老鼠胆,那我甘愿做回无名小卒,起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哈哈……”
“府主……”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洛天瑾笑容收敛,正色道,“寻衣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他们半个月前已进入玉门关,算日子这几天就该到了。”
“稍后我修书一封,你派人快马送去。”
谢玄眉心一簇,狐疑道:“府主打算令他转道南下?”
“不!”洛天瑾别有深意地笑道,“这次我让他自己选择。”
“自己选?”谢玄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此去江州,我不打算兴师动众,更不会大张旗鼓。”洛天瑾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你我之外,暂时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府主想秘密潜入江州?”谢玄思量道,“如此也好,没人知道府主的行踪,反而安全许多。我愿随府主同行……”
“不!你留下主持大局,对外宣称我闭关练功三个月,谁也不见。”洛天瑾沉吟道,“如果你我都不在府中,定会引起外人的怀疑。更何况,交给西域高手的差事,需要你亲自安排。”
“柳寻衣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