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够了!”柳寻衣道,“经此一次,相信金复羽日后再也不敢打昆仑派的主意。”
“还有一事,希望洛府主指点迷津。”洵溱美目一转,迟疑道,“纵然洛府主这招‘围魏救赵’十分高明,可今夜的局势却不尽如人意。即便我费尽唇舌,百般蛊惑,金复羽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非但在三言两语之间稳定局面,并且趁机笼络人心。依当时情形,金复羽的优势远胜于我们,最后若非殷掌门临阵倒戈,只怕……今夜我们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殷掌门为何临阵倒戈?”洛天瑾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其实,他的反戈一击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必然?”柳寻衣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风轻云淡的洛天瑾,诧异道,“难道殷掌门早已被府主说服?”
“不错。”洛天瑾正色道,“就在金复羽去望水客栈与你见面时,我亦在浔阳楼内与殷掌门单独一叙。”
洵溱将信将疑道:“换言之,今夜无论有没有绝情谷的人助阵?无论有没有许福和那些噩耗动摇人心?殷掌门都不会和金复羽沆瀣一气。因为他早已有了决定,不再与绝情谷兵戎相见。”
“是。”
“这……”
柳寻衣和洵溱满心错愕地相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费解之色。
“既然如此,殷掌门为何要故意刁难柳门主?甚至还装出一副横眉竖目,羞愤难当的冷漠嘴脸?”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本事?”洛天瑾笑道,“绝境之中,只给你们留下一张字条,看看你们能否顺藤摸瓜,摆脱困境。顺便,我也想看看寻衣的胆量和气魄。因此,我事先嘱托殷掌门,故意对你们百般刁难,看看你们在一波三折之中,究竟如何应变?”
“难怪金复羽如此动怒!府主对今夜的结局早已胸有成竹,却故意让殷掌门配合金复羽演戏,目的就是考验我们的胆识……”柳寻衣苦涩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何邓五爷苦口婆心,费尽唇舌,殷掌门始终不为所动,摇摆不定。然而府主刚一露面,他却立刻妥协。邓五爷是代府主行事,难道两者之间还有什么不同?”
“并无不同。”洛天瑾摇头道,“其实,真正说服殷掌门的并不是我,而是真相。若无真相,无论是我还是长川,都无法令其放弃对绝情谷的仇视。”
“府主的意思是……”
“我昨夜已将萧谷主是叶桐弟子的真相,如实告知殷掌门。”言至于此,洛天瑾突然目光一转,别有深意地盯着柳寻衣,话里有话地说道,“多亏汤聪提前向我回禀此事,否则我断不能轻易化解这场危机。”
洛天瑾此言一出,柳寻衣登时心中一颤,一股难以名状的忐忑之意迅速攀上心头。
当日,萧芷柔向梅紫川亲口承认自己与叶桐的关系,柳寻衣和汤聪都将个中缘由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二人回到贤王府后,柳寻衣在洛天瑾面前对此事只字未提,而汤聪忠心直言,将一切对洛天瑾和盘托出。
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则却暗藏着亲疏远近之别。起码在洛天瑾的心里,柳寻衣远不如汤聪那般坦诚。
虽然洛天瑾并未言明,亦无怪罪之意,但正是这种默不作声的怀疑和猜忌,才令柳寻衣愈发感到惶恐不安。
洵溱察言观色,似乎嗅到空气中的紧张之气,故而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想必今夜唐阿富与殷掌门的密谈,定能和平收场。”
洛天瑾淡然一笑,道:“殷掌门昨夜已经允诺,为保全叶前辈和昆仑派的清誉,这场闹剧将以‘误会’而收场。不日之后,昆仑派会将结论公告天下。至于真相,彼此心照不宣即可,日后定会三缄其口,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