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道所言虽不中听,但却颇有道理。洛天瑾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非他对“柔儿”太过思念,定不会亲赴江州,更不会只身犯险。
“难道她真不想见我?”洛天瑾心乱如麻,不甘罢休地向唐阿富问道,“你不畏生死地百般阻挠,莫非……也是她的意思?”
“是。”
唐阿富不假思索,直言不讳。犹如一柄利剑,毫不迟疑地刺入洛天瑾的胸膛,令其心中剧痛,五脏六腑瞬间溢满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望着恋恋难舍,念念不忘的洛天瑾,唐阿富不禁轻叹一声,无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与谷主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你是男人,谷主是女人,能让你们彼此纠缠不清的无外乎一个‘情’字。当年是你弃她而去,今日又何必再苦苦纠缠?为何只许你始乱终弃,对她寡情薄意,却不许谷主冷漠无情,与你恩断义绝?”
“你……”
“谷主好不容易从你的阴霾下走出,你为何要去打扰她?”唐阿富悲愤道,“难道你还嫌自己害她不够?纵然让你见到她又如何?难道你能舍弃现在拥有一切,用尽余生去弥补她?”
“我……”
“你不能!”唐阿富冷笑道,“你不是叶桐前辈,谷主也不是桃花婆婆,你和谷主的恩怨情仇,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化解。二十多年前,你能为一己之私而弃之不顾,如今你同样可以做到。因为你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见利忘义的伪君子!”
面对唐阿富的迎头痛骂,洛天瑾既未动怒,亦未替自己辩驳,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全身的肌肉微微颤抖。不知何时,他的双眼已蒙上一层泪雾。
“一见钟情,九死未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司无道唏嘘道,“洛府主,只要你不再强人所难,我们断不会不识好歹。此番前来,洒家还要替龙象山圣主向你转达一句话。”
此刻,洛天瑾心灰意冷,痛不可当,满脑子都是唐阿富对他的声声训斥。对于司无道的忠告,他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下意识地敷衍道:“什么话?”
“圣主说‘九月初九,华山之巅,他愿与你再战一场。希望洛府主养精蓄锐,以全盛之姿与他一决高下’。”
“什么?”洛天瑾从恍惚中渐渐清醒,迟疑道,“你刚刚说什么?再战一场?我与你们圣主素昧平生,何谈‘再’战?难道……我与他交过手?”
“圣主只让洒家传话,其他的并未多言。”司无道摇头道,“若有不解之处,还请洛府主于武林大会之日,当面向圣主问个明白。”
“你们圣主究竟是何许人?”洛天瑾心有不甘地追问道,“听你言外之意,他似乎认识我?”
“北贤王大名鼎鼎,江湖中人可以不认识当今皇帝,却不能不认识洛府主。”
见司无道答非所问,洛天瑾陡然眼神一寒,愠怒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洛府主也明白洒家的意思。”司无道神秘一笑,随之大手一挥,埋伏在房顶上的几十道人影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无道疯疯癫癫,满口胡言,洛天瑾心中无奈,唯有将万千疑惑暂时搁置,转而向唐阿富问道:“九月初九,柔儿……你们谷主会前往华山之巅吗?”
“不知道。”唐阿富摇头道,“不过谷主过惯了餐霞吸露,漱石枕流的隐世生活,应该对你们的热闹不感兴趣。”说罢,唐阿富话锋一转,朝洛天瑾拱手道,“可无论如何,仍要感谢洛府主出面替绝情谷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