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洵溱美目一转,别有深意地望着若有所思的洛凝语,似笑非笑地问道:“洛小姐,你认为一个无惧贤王府、无心躲藏,甚至敢戏耍你们的人,会像寻常蟊贼一样,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吗?”
面对洵溱的反问,许衡、凌青皆面露踌躇之意。洛凝语又气又恼,但一时又无法辩驳。只有柳寻衣,面色依旧平淡如初。
俨然,对于洵溱的一番推论,柳寻衣早已了然于胸。
“洵溱姑娘的意思是……贼人还在城中?”
“不但在,而且一直在等着你们去找他。”洵溱信誓旦旦地答道,“从发现马车到现在,已过去三个时辰。如果你们再晚一会儿,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这也是洛府主严令柳执扇在一天之内,找出罪魁祸首的原因。毕竟,事关贤王府的颜面,马虎不得。”
洛凝语大吃一惊,错愕道:“你的意思是……爹早就知道贼人仍在城中?”
“洛府主何许人也?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他?”
“可是……”
“罢了!”柳寻衣突然开口道,“有事日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贼人。”
“是!”
许衡、凌青当即领命,快步离开东堂。洛凝语心有不忿,迟疑片刻,方才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说的天花乱坠,煞有介事,本姑娘倒要看看是真是假?哼!”
说罢,洛凝语转身离去,似乎不甘心落于人后。
望着洛凝语匆匆而去的背影,洵溱话里有话地说道:“洛姑娘乃性情中人,甚是可爱,柳执扇真是好福气。”
闻言,柳寻衣的脸色微微一变,正色道:“你休要乱点鸳鸯谱,此事说笑不得。”
“鸳鸯谱?”洵溱故作茫然,好奇道,“我的意思是,洛姑娘出任惊门之主,尽心尽责,是黑执扇和下三门的福气,你在说什么?”
“你……”
被洵溱一番戏弄,柳寻衣尴尬无比,哑口无言。
二人彼此对视,皆一言不发,气氛渐渐变的有些微妙。
“上次,钟离姑娘自缢一事……”
踌躇片刻,柳寻衣率先打破沉默,惭愧道:“我对你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仔细想想……其实是我太过偏执。今日向你赔罪,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你不必向我赔罪!”洵溱淡然道,“你我互不相欠。”
“什么?”
“半月之前,黄玉郎将肃清之事牵扯到你头上。”洵溱道,“那时,林方大和洛姑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跑来向我求助。然而,我当场拒绝,漠视你的生死。因此,你我算是扯平了。”
闻言,柳寻衣的脸色逐渐变的有些古怪。
“其实,这件事大哥已经告诉过我。”柳寻衣迟疑道,“据我所知,你非但没有帮他们想办法救我,反而还劝凝语不要理会我的生死,以免引火烧身。”
“确实如此。”洵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柳眉一挑,戏谑道,“如何?柳执扇现在是不是对我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