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朦胧昏黄。
至此,洛天瑾和吴双已在房中僵持半个时辰。
“为何你迟迟不肯表明自己的来意?”
洛天瑾站在床边,望着半倚在枕上,气色虚弱的吴双,一直不肯罢休。
吴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反问道:“为何洛府主迟迟不信在下的话?我来武林大会的目的,只为‘天下第一’的名头。而今见争夺无望,自是知难而退。”
“先是引柳寻衣去杏窑村,发现蒙古人暗藏的大批兵刃。而后又在武林大会上,与任无涯偷偷调换纸签。再后,你明明有本事,也有机会重伤甚至杀掉慕容白和邓泉,但你却一再留情。”洛天瑾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一眨不眨地盯着心不在焉的吴双,幽幽地说道,“尤其是在论剑台上,你说‘人在江湖,不是你帮我,就是我帮你’。你做的一切,直觉告诉我绝非巧合。”
“既然洛府主认为我是在帮你,那便是对你有恩。”吴双撇嘴道,“难道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
“若非柳寻衣将你从山道上救回来,你恐怕早已坠崖而死。”洛天瑾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不是害你,而是在救你。”
“直说吧!”吴双扭动着略显僵硬的脖子,不耐道,“你想软禁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我一直在说实话,只是你不相信。”吴双眉头一挑,揶揄道,“自己多疑,岂能怪我?”
洛天瑾哈哈一笑,道:“我是多疑,但不至于混淆真假。论武功,你年纪轻轻的确天纵奇才。但论城府,你在我面前还差的远。”
闻言,吴双缓缓坐直身体,满眼好奇地盯着洛天瑾,一本正经地问道:“平心而论,洛府主是不是想替你的手下报仇?却又担心坏了武林大会的规矩,遭到天下人的非议,因此才故弄玄虚?”
“我若真想报仇,自有一万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洛天瑾脸上的柔和渐渐收敛,似笑非笑地说道,“又岂会救你回来,好吃好喝地招待?”
吴双神情一禀,好奇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帮我?”洛天瑾开门见山,“休想编一些荒唐可笑的理由来搪塞我,我听得出真假。”
“我帮你,是因为你曾帮过一个人。”
“谁?”
“我不能说。”吴双态度坚定,连连摇头,“总而言之,我不会害你。”
“我看的出来。”
洛天瑾见识过吴双的脾气,故而也不执意追问,而是略有所思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受人之托,来华山助我一臂之力?”
“是,也不是。”吴双的回答模棱两可,愈发令人摸不着头脑。
“托付你的人,可曾受过我的恩惠?”洛天瑾小心试探。
“洛府主不必处心积虑套我的话。”吴双似乎看穿洛天瑾的心思。
“令尊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他们与洛府主素昧平生,不问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