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徐清年如释重负般朝云追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直至此刻,云追月的脸上才涌现出一丝紧张之色。在无数双眼睛的密切关注下,他先将纸签稍稍打开一道细缝,定睛观瞧,忐忑的眼中顿时涌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古怪之意。
“哈哈……”
接踵而至的,则是一阵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的仰天狂笑。他的笑声扭曲而诡异,直笑的人们心底发毛,后脊发凉,以至于不明所以的众人不禁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云圣主,你这……是喜是怒?”
“我喜!喜老天爷垂青,让云某有以逸待劳的机会。”云追月捶胸顿足,愤愤不平道,“我怒,怒老天爷瞎眼,不能让我亲手杀了洛天瑾,报仇雪耻!”
云追月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俨然另有所指。但却前后矛盾,言辞蹊跷,令人顿生一头雾水。
然而,在群疑满腹的人群中,却有几人神思恍惚,面露异色。
洛天瑾眉头紧皱,杀意尽显。
萧芷柔眼泛哀思,见哭兴悲。
徐清年面露狐疑,若有所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目光颤抖,黯然伤神,那便是腾族族长,腾三石。
面对四面八方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目光,云追月的笑声陡然收敛,脸上的癫狂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徐清年惶惶不安的目光下,缓缓举起自己手中的纸签,一个工工整整的“晋”字,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嘶!”
此签一出,华山之巅一片哗然。
“是……‘晋’签!”谢玄难以置信道,“云追月竟然抽到‘晋’签!”
“意味着府主将在第二轮,遇到自己的头号劲敌金复羽。”江一苇道,“本以为府主与金复羽的卫冕之争,会在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却不料……竟来的如此之快。”
“依照眼下的局势,府主与金复羽折损相当,第二轮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雁不归揣度道,“然而,金剑坞此行的高手温廉、冷依依皆已落败,金复羽身旁似乎已……无人可用。”
“反观府主,身边仍有江三爷、雁四爷可以调派。”慕容白插话道,“如此算来,似乎我们的胜算更大一些……”
“你们错了!”
慕容白话音未落,神情凝重的洛天瑾突然打断道:“还记得前夜在七星楼,金复羽密会四大家主、左弘轩、妙安的事吗?你们可还记得,我当时如何揣度金复羽的用意?”
“府主教诲,我等字字谨记!”慕容白点头道,“府主猜其用意有二。一者,安抚四大世家和青城、峨眉。告诉他们,自己绝不会因为临阵退缩一事而迁怒于任何人。”
江一苇接话道:“二者,再度与他们达成约定。一旦宇文修铩羽而归,他们便派出麾下高手,为金剑坞助阵……”
言至于此,江一苇、雁不归、慕容白等人的眼神骤然一变,一抹突如其来的担忧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雁不归恍然大悟道:“府主的意思是……第二轮金复羽会动用其他门派的高手?”
“不错!”洛天瑾沉声道,“其他门派不敢妄断,但四大世家以及青城、峨眉二派,定会鼎力相助,任其差遣。殊不知,一场场激战过后,我们已是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反观他们却是以逸待劳,精力旺盛。”
谢玄道:“再者,府主已当众挑明,自己愿与任无涯亲近。因此,金复羽更可借匡扶正义,铲除魔教为名,大肆拉拢其他门派与我们为敌。如此一来,本来犹豫不决江湖诸派,便可无所顾忌地添柴加火,落井下石。”
“唉!”江一苇叹道,“只恨任无涯攻于心计,故意让董宵儿、呼延霸不出全力,最终‘大意失荆州’,非但没有帮到府主,反而变成我们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