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门所言,绝不是无的放矢。而吴少侠所言,也并非强词夺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这样争执下去,只怕天黑也分不出是非对错。”金复羽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大家说句公道话。”
言至于此,金复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玄明、清风等人,问道:“不知各位掌门、家主有何见教?”
“这……”
见金复羽将难题抛给自己,众掌门无不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纷纷闪躲着金复羽咄咄相逼的目光,似是不愿蹚这趟浑水。
“罢了!”
突然,面色凝重的腾三石幽幽开口道:“不如由老夫说句公道话,秦苦最后那一刀究竟该不该出,其实并不重要。立下的规矩便要遵守,无论如何,秦苦的确在秦天九死前取了他的性命,坏了武林大会的规矩。此一节毋庸置疑,故而应即刻取消他的比武资格。”
腾三石此言,令秦明面色一喜,洛天瑾眼神一暗。
“但是!”未等旁人插嘴,腾三石又道,“废其武功,断其四肢,交由河西秦氏处置,未免有徇私报复之嫌。依照武林大会的规矩,比武出现死伤,任何人不得寻机报复,否则便是与中原武林为敌。因此,左掌门提议将秦苦交由秦府处置,无异于陷河西秦氏于不仁不义之中,此法断不可取。”
左弘轩脸色一沉,不满道:“腾族长,左某一番好意,你岂能怪罪于我?”
“老夫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腾三石虎目如炬,一脸正气,大义凌然道,“毕竟,秦天九的伤势如何?天下英雄皆看在眼中,他究竟能否活命?你我更是心知肚明。因此,我们又何必拘泥于秦苦的最后一刀?如果秦苦在收招前多出一刀,同样能令秦天九一命呜呼,而且还能省去诸多麻烦,难道不是吗?”
腾三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客观中庸,不偏不倚,令众人十分信服。
“腾族长所言甚是!”
徐清年不再给众人迟疑的机会,朗声道:“夺去秦苦的比武资格,同时不再追究其最后一刀的动机。”
见众人对此结果纷纷附和,左弘轩、秦明饶是心有不忿,也不便多言,只能含羞忍辱,姑且作罢。
“眼下,金坞主与洛府主皆剩最后一人助阵。”徐清年又道,“不知二位……”
“徐老且慢!”金复羽忽然打断道,“金某想和洛府主商议一下。”
洛天瑾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回绝道:“你我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洛府主误会了。”金复羽摇头道,“金某的意思是,与其再派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不如省去这些毫无必要的环节,同时也为大家节省一些时间。”
“什么意思?”
“我意,不如你我直接上台,一较高下如何?”金复羽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语气变的愈发深沉,“你我心知肚明,莫说再派两人,即便再派二十人、二百人助阵,结果亦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到头来仍是你我一战定输赢。既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又何必再牵连无辜?直接交手岂不痛快!”
“胜者上,败者下。省去繁文缛节,成败一目了然,金坞主果然英雄气概,豪气干云!”金复羽此举,立即赢来一片赞扬之声。
实则,秦天九惨死,令与金复羽站在同一阵营的各大门派、世家心生忌惮,金复羽再想“借兵”,只怕不易。
故而,金复羽出此下策,主动请战,既能避免借不到人的尴尬,又能彰显自己的豪情,算是一举两得。
此刻,金复羽目不斜视地盯着洛天瑾,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如何?洛府主可敢应战?”
洛天瑾目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嗜血笑容,同时一股浓浓的战意自体内逸散而出,转眼覆盖半边山巅,与迎面而来的另一股恐怖气势针锋相对,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