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此言,未免有些可笑。”谢玄不悦道,“晌午时,阁下曾说客随主便,为何眼下却反客为主?”
“若我们自行前来,即便恭候十天半月也无妨。”神秘男人不怒反笑,风轻云淡地解释道,“但我们是奉少秦王之命专程拜访,洛府主怠慢我们,便是怠慢少秦王,此举……似乎于礼不合。”
“你们……”
“谢兄,既然贵客已到门口,我们怎好拒之门外?”突然,洛天瑾的声音自房中响起,“请他们进来!”
“是。”
答应一声,谢玄将二人让入房中,并随手将房门紧紧关上。
此刻,洛天瑾端坐案后,双眸中烛光摇曳,眉宇间萦绕着一丝疲惫之意。
“见过洛府主……”
未等洵溱拱手施礼,神秘男人连连摆手道:“不对不对!今日应该说‘见过武林盟主’。”
“府主也好,盟主也罢,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洛天瑾谦逊道,“午睡后,我本欲前往中堂与二位相见,不料临时有事,因此耽搁下来。念及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因此想让你们好好歇息一夜,待明日再为你们接风洗尘,没想到二位竟深夜前来,着实令洛某汗颜。”
“原来如此!”神秘男人故作恍然大悟模样,“我们一直在中堂恭候,本以为洛府主故意避而不见,原来竟是替我们着想。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罪该万死。”
“中堂?”洛天瑾大惊失色,转而向谢玄责问道,“为何不安排贵客到厢房歇息?”
谢玄诚惶诚恐,赶忙拱手赔罪:“府主息怒,是我一时大意,忘记吩咐下去……”
“简直胡闹!”洛天瑾怒不可遏,伸手点指着唯唯诺诺的谢玄,喝斥道,“怠慢贵客,你该当何罪?”
“是谢某一时糊涂,望府主恕罪……”
“你怠慢的不是我,找我恕什么罪?”洛天瑾义愤填膺地呛声道,“谢玄,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是是是。”谢玄赶忙转身朝洵溱、神秘男人拱手作揖,赔罪道,“是在下一时大意,怠慢两位贵客,敢请恕罪!”
“谢二爷日理万机,难免顾虑不周,何罪之有?”神秘男人快步上前,双手将谢玄架起,寒暄道,“反倒是我们不请自来,害的谢二爷被洛府主责备,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
插曲平息,洛天瑾话锋一转,向神秘男子问道:“敢问阁下是……”
“洛府主,这位是宁王爷,耶律钦。”洵溱引荐道,“亦是少秦王的堂弟。”
“原来是宁王爷,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闻听耶律钦的来历,洛天瑾不禁脸色一变,匆忙起身,快步朝耶律钦走来。
“洛府主不必客气,而今家国无存,哪里还有什么王爷?”耶律钦自嘲道,“即便是王爷,也是落魄的王爷。你们中原有句俗语‘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说的正是本王。”
耶律钦此言,看似自我解嘲,实则却是暗讽洛天瑾这只“草鸡”,有眼不识“金凤凰”。
对此,洛天瑾只是一笑置之。
西辽虽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西辽皇族后裔在西域的地位及势力,至今仍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