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主,难道此事真没有商量的余地?”赵元试探道,“难道你真想眼睁睁地看着天下百姓遭受国破家亡之痛?”
“洛某一介草莽,既无经天纬地之才,亦无救国安邦之力,若真有亡国灭种之日,在下唯有玉石俱焚,以身殉祖。”洛天瑾叹道,“至于天下大势,又岂是区区在下能够左右?唉!”
见洛天瑾装腔作势,仇寒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沉声道:“敢问刚刚这番话,究竟是洛府主的意思?还是中原武林的意思?”
“洛某已经说过,我是我,中原武林是中原武林,二者断不可混为一谈。”面对赵元与仇寒的一唱一和,一温一冷,洛天瑾不悲不喜,镇定依旧。
“如此说来,洛府主是铁了心抗旨不遵?”仇寒语气不善地说道,“你可知违抗圣旨,该当何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早已不是大宋的地盘。”谢玄插话道,“不如你将大宋皇帝的圣旨拿到街上,看看洛阳百姓又有几人下跪?年轻人,要懂得入乡随俗,因时而治。在临安城,你或是手握大权的朝廷命官。但在洛阳城,你与来往的商贩走卒无异,皆是他乡之客。”
“你……”
“看来,我们今日来的太过鲁莽。”赵元不想与洛天瑾撕破脸,故而语气一缓,圆场道,“洛府主对朝廷仍有心结未解,难免心存抵触,亦是人之常情。”
“赵大人深明大义,洛某佩服。”
“不过,赵某毕竟身负皇命,如若空手而归恐怕难以交差。”赵元思量道,“不如这样,我们不急于说服洛府主,同样洛府主也不必急于回绝皇上的恩典。你我皆思虑几日,将其中的利弊得失细细权衡一番,而后从长计议,如何?”
“这……”
“沈老爷有一言说的痛切。兹事体大,断不能意气用事。”这一次,是赵元不给洛天瑾反驳的机会,直言道,“事关江山社稷,亿兆黎民,谁也不能武断,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沦为千古罪人。”
“呵呵……千古罪人?赵大人此言,令洛某心惊肉跳,诚惶诚恐。”
“赵某绝无威胁之意,只希望洛府主能以大局为重,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替子孙后人着想才是。”言至于此,赵元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惴惴不安的柳寻衣,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兄弟,你认为赵某说的有无道理?”
见赵元将矛头指向柳寻衣,洛天瑾不禁眉头微皱,转而向柳寻衣问道:“寻衣,你意下如何?”
“这……”柳寻衣心里明白赵元的意思,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以免引起洛天瑾的怀疑,故而吞吞吐吐地应道,“赵大人与府主各有各的道理,说到底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依你之见,洛府主该不该接受朝廷的招安?”仇寒一针见血,咄咄相逼。
柳寻衣暗中叫苦,仇寒不了解洛天瑾的性子,冒然相逼,非但不能促成此事,反而适得其反,令洛天瑾对朝廷愈发抵触。
“该与不该,府主自有打算,不劳仇大人费心。”犹豫再三,柳寻衣决定以退为进,不可操之过急。
闻言,仇寒的脸色登时变的难看无比,缩在袖中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俨然,仇寒并不理解柳寻衣的良苦用心,反而对他的一再推诿十分恼怒。
“罢了!”赵元蓦然起身,朝洛天瑾拱手一拜,“欲速则不达,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洛府主慢慢斟酌。赵某先行告辞,改日再来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