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得罪了!”
未等沈东善权衡,船上的柳寻衣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骤然飞身而起,一招登萍度水,转眼掠过十余米的湖面,直逼湖心亭而来。
“大胆!”
魁七暴喝一声,同时将手中的万刺飞轮奋力甩出,伴随着“嗖”的一阵轻响,万刺飞轮疾速飞旋着朝柳寻衣杀来,恐怖的气劲将湖水吹的哗哗作响,泛起阵阵波涛。
“哼!”
柳寻衣轻喝一声,并不拔剑,而是左脚踩右脚,身形再度向上一蹿。
与此同时,万刺飞轮倏忽而至,柳寻衣趁机用脚一踏,借力前行,速度再快三分,瞬间掠上湖心亭。
见状,魁七眼神一寒,迅速冲上前来将柳寻衣死死拦住。
仇寒、秦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拔剑出鞘,虽未上前替魁七助阵,却也表现出一副虎视眈眈的临敌架势。
“柳执扇,沈某尚未请你入亭,你岂敢擅闯?”
沈东善被柳寻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欲设法逃命,又见柳寻衣理智尚存,似乎并无恶意,于是暗松一口气,从而怒由心起,不悦道:“我与你家府主是多年挚友,就连他也要卖我三分情面,你一个小小的执扇,岂敢如此放肆?”
“沈老爷恕罪,在下负命在身,实在耽误不得。如有得罪,万望海涵。”柳寻衣轻瞥一眼吃喝依旧的赵元,转而向沈东善拱手赔罪。
“负命在身?”沈东善迟疑道,“莫非是洛府主让你来的?”
“正是。”
听闻是洛天瑾的意思,沈东善的语气登时缓和不少,好奇道:“不知洛府主找沈某何事?”
“在下前来,并非找沈老爷。而是……”言至于此,柳寻衣将复杂的目光缓缓投向赵元。
“赵大人?”沈东善诧异道,“你找赵大人何事?”
“府主有命,恕在下无可奉告。”柳寻衣摇头道,“敢请沈老爷暂时回避,让我与赵大人单独一叙。”
“这……恐怕不妥吧?”沈东善为难道,“丹枫园毕竟是我的地方,万一赵大人出现什么闪失……”
“不如让仇寒、秦卫留下,保护我的周全。”赵元伸手朝仇寒、秦卫一指,向柳寻衣问道,“他们与我同朝为官,亦是皇上的忠臣良将,不知柳执扇意下如何?”
柳寻衣凝视着似笑非笑的赵元,沉默良久,方才缓缓点头:“一切依赵大人所言。”
“沈老爷。”赵元又将和善的目光投向左右为难的沈东善,轻笑道,“可否行个方便?”
沈东善神情一禀,忙道:“既然赵大人开口,沈某自当却之不恭。”
说罢,沈东善招呼下人将船靠近,而后向柳寻衣嘱托道:“柳执扇,赵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你言谈举止千万要拿捏好分寸。休以为这里是洛阳城,便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沈老爷的提醒,在下谨记于心。”
柳寻衣谦逊应答,目送沈东善与魁七乘船远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小船已不见踪影。
放眼四周,除湖心亭上的几人之外,只剩翠湖残雪和水中鱼儿。
见状,柳寻衣神情骤变,脸上的冷傲眨眼化作恭敬,快步入亭,向赵元跪拜道:“属下参见天机侯……”
未等柳寻衣下跪,赵元赶忙伸手将其托住,谨慎道:“此处虽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却要小心‘隔岸有眼’。今夜你我不必拘礼,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