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哥说的哪里话?”柳寻衣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我自幼相识,你的脾气秉性我岂能不知?”
“行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赵元颇为不耐地摆手道,“寻衣,除杀死仇寒和离开洛阳城之外,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
“以你对洛天瑾的了解,如果不杀仇寒……”赵元沉吟道,“结果如何?”
“不知道。”柳寻衣苦涩道,“或许会被洛天瑾结果性命,或许会被他逐出贤王府,也有可能被他重重责罚一顿,打个半死……洛天瑾的脾气谁也拿捏不准,在他身边的两年多时间,他有时待我热情如火,有时待我冷若冰霜,有时我犯下死罪他也能一笑置之,有时却因为一点小错而雷霆大怒,恨不能将我扒皮抽筋。因此,今夜我若不杀仇大哥,洛天瑾作何反应……我也不知道。”
秦卫眼珠一转,提议道:“如果柳兄不敌仇大哥,刺杀不成……洛天瑾是不是无话可说?”
赵元眼前一亮,满眼期待地看向柳寻衣,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这……”柳寻衣思量片刻,犹豫道,“洛天瑾慧眼如炬,是真是假他一眼便知,我们若想做戏骗他,恐怕……不太容易。如果被他看穿,我的罪过更大,甚至连我们的关系都有可能……露出破绽。退一步说,即便我们能瞒天过海,我一旦失手,必会引起洛天瑾的不满,在他心里的地位势必一落千丈。江湖中人大都以武为尊,若是手段不济,只会让人看不起。再者,并非我大言不惭,凭洛天瑾的武功和眼光,我与仇大哥究竟孰强孰弱……想必他早已了然于胸,否则也不会派我来。”
“单打独斗是一回事,以一敌多是另一回事。”秦卫狡辩道,“你只说自己势单力薄,无法得手……”
“此法不可行!”赵元打断道,“值此关键时刻,绝不能让洛天瑾对寻衣有丝毫芥蒂。此举风险太大,不能轻易尝试。更何况,你今夜大摇大摆地走进丹枫园,不知被多少人看到,根本不可能瞒过洛天瑾的耳目……”
言至于此,赵元突然灵光一现,声音戛然而止,错愕道:“寻衣,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刺杀仇寒对不对?否则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是。”柳寻衣不可置否,“若换做别人,我或许不会留情。但让我杀仇大哥,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是啊!”秦卫忧心忡忡地说道,“代价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洛天瑾派我来刺杀仇大哥,已是一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讯号。”柳寻衣解释道,“他若有半点心思归顺朝廷,又岂会派我刺杀朝廷命官?”
“有道理。”赵元沉吟道,“洛天瑾杀鸡儆猴,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错!既知洛天瑾无意归顺,我为何再害仇大哥性命?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枉死?”
“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秦卫心有不甘,一脸苦相,“东府呕心沥血筹划的招安大计,如此轻而易举地变成一纸空谈。回去后,侯爷如何向朝廷交差?东府又如何向皇上交差?”
“不能走!”赵元面沉似水,语气不容置疑,“此行,本侯势在必得!不玉成此事,本侯绝不离开洛阳城!”
“不错!”仇寒附和道,“如今,大宋国运命悬一线,皇上和朝廷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东府的招安大计。我们如果出现闪失,大宋必将陷入危难,再想翻身将难如登天。”
“我们走了,大宋便完了。”赵元叹道,“这是洛天瑾给我们出的一道难题,本侯非但不能退缩,反而要迎难而上,以示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