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洵溱不想做跳梁小丑,在一个不可能逆转的环境中徒费工夫。同样,她更不想被洛天瑾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罢,洵溱一本正经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自嘲之意,在耶律钦忐忑不安的目光中,竟缓缓摇头,无奈道:“此事……我拿不出任何证据。”
“呼!”
此言一出,柳寻衣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登时踏实许多,口中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浊气。
再看贤王府众弟子,面对突如其来的转机,纷纷面露愕然,一个个愣愣地望着洵溱和柳寻衣,半晌回不过神来。
俨然,他们根本没弄懂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为何如火如荼的唇枪舌战,竟突然偃旗息鼓,潦草收场。
闻听洵溱的答案,洛天瑾、耶律钦和柳寻衣同时脸色一变。
有趣的是,洛天瑾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许。耶律钦的脸上布满失落与担忧。
至于柳寻衣,则是百感千愁,五味陈杂,既庆幸又惊奇、既感动又内疚,说不出的复杂。
“洛府主,其实……”
“宁王爷不必担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洛天瑾摆手道,“有关柳寻衣的底细,我会反复查证,既不冤枉好人,亦不放过奸贼。但他毕竟是贤王府的黑执扇,又是我的徒儿,这些年他为我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出生入死,无怨无悔。好几次险些丧命,身上伤疤无数,这些都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如果只因为你们的一面之词,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治他死罪,抹杀他这些年的功绩,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为朝廷做事我没有看到,但他为贤王府尽心尽力,在场之人却是有目共睹。”
“府主英明!”
见洛天瑾松口,林方大等人无不面露激动,洛凝语更是喜极而泣,心中暗暗感谢上苍。
“可是……”
“当然,柳寻衣也并非全无过错。”洛天瑾再一次打断耶律钦的争辩,“至少,在灵丘山涧的事情上,他和洵溱皆有私心,各有过错。”
“什么意思?”见洛天瑾欲各打五十大板,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耶律钦不禁心生不满,反问道,“如此说来,洛府主不相信我们?”
“非也!”洛天瑾含糊其辞地笑道,“可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其实,想验证柳寻衣是不是朝廷的奸细很简单,洛府主只需派他去取赵元的首级……”
“宁王爷!”未等耶律钦将话说完,洵溱突然打断道,“此事洛府主自有分寸,你我不必多言。”
耶律钦一愣,俨然没明白洵溱的心思。可当他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洛天瑾时,却见洛天瑾正眼神不善地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刚刚言语有失。
“这件事我会慢慢查清。”对视片刻,洛天瑾突然神情一禀,正色道,“在此之前,我不会冤枉任何人。来人,替柳寻衣松绑,即刻恢复他黑执扇的身份。”
“是!”
闻言,大喜过望的廖川、廖海赶忙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柳寻衣身上的麻绳解开。
当柳寻衣摘下束缚,重获自由时,看向洵溱的目光却显的分外纠结,似乎……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