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言,谢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又一时理不清头绪,狐疑道:“府主要杀赵元?”
“不!”洛天瑾讳莫如深地摇头道,“我要让赵元来杀我。”
“恕在下愚昧,我实在猜不透府主的心思。”
“寻衣是朝廷的人,赵元曾利用柳寻衣安排与凌潇潇在祥云绸缎庄密会。”洛天瑾不急不缓地说道,“寻衣不知道的秘密,凌潇潇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换言之,赵元极有可能已经知道我和少秦王密谋造反的消息。”
“这……”谢玄眉头紧锁,思忖道,“确有这种可能。”
“如果你是赵元,你会怎么做?”
“必会上奏朝廷,设法除之而后快,以免养虎为患。”
“正是!”洛天瑾点头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将计就计。”
“何为将计就计?”
“首先,我们要赌一局。赌凌潇潇已将我和少秦王联手起兵的消息告诉赵元。如此一来,摆在赵元面前的只剩一条路,便是除掉我,再找一个肯归顺朝廷的人取代我的位子。”洛天瑾思量道,“但在洛阳地界,大宋朝廷鞭长莫及,根本伤不到我。因此,赵元若想对付我,必须借助一个人的力量,与其里应外合。由于此事干系重大,赵元肯定不会相信凌潇潇,故而他只能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心腹。”
“柳寻衣!”
“不错!”洛天瑾冷笑道,“我们要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任由赵元和柳寻衣一起密谋串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我乃至贤王府所有人,都要佯装对一切一无所知,直至……他们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可如此一来,府主极有可能陷入险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洛天瑾不以为意道,“在洛阳城,我杀赵元易如反掌,但毫无意义。只有让赵元利用柳寻衣算计我,而后再误中我的圈套,朝廷才会怀疑柳寻衣,他的‘暗通叛贼,谋害钦差’的罪名才能坐实。只有让柳寻衣对朝廷彻底心寒,他才能放下坚持已久的‘忠心’,认清朝廷无情,江湖有情,而后死心塌地的回到我身边。”
“如果府主赌输了……我的意思是,凌潇潇并未将府主与少秦王的秘密告诉赵元,又该如何?”
“一月为期!”洛天瑾沉吟道,“朝廷不可能永无休止地与我僵持下去,是招安还是平叛,一月之内必有分晓。如果一个月内赵元毫无动作,则证明他不知道我们起兵的事。若真如此……凌潇潇也算有药可救。但为挽回寻衣的心,我甘愿主动将消息透露给赵元,逼他向我出手。”
“嘶!”
洛天瑾此言,颇有以权谋私的意味,令谢玄心惊肉跳的同时,也在心中暗生担忧,迟疑道,“府主爱儿心切,为让寻衣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真是煞费苦心。我唯一顾虑的是,府主的安危……”
“慕容白和邓泉接手‘御林军’已有一段时日。”洛天瑾别有深意地打断道,“也是时候检验一下他们的成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