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钦差大人和大宋朝廷替我作证。天下英雄不是傻子,此事真相如何,明眼人一看便知。”
“云追月,你不要不识抬举!”清风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态不怒自威,“休以为背后有湘西腾族和绝情谷替你撑腰,你就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殊不知……”
“殊不知,武林盟主今夜遭难,明日必将天下大乱。”云追月打断道,“如今,武林中有两位副盟主,如果其中一位遭受非议,另一位自当扛起中原武林的大旗,到那时……不知清风道长还敢不敢小觑湘西腾族?”
云追月此言,犹如利剑穿心,直戳清风要害。
清风审时度势,反复权衡。他深知一旦和云追月鱼死网破,无论是对凌潇潇还是对武当派,都将引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与灾祸。
眼下,武当派与龙象山势均力敌,胜负各半。一旦交手,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战至天明,两败俱伤。
待贤王府弟子巡夜归来,亦或府中宾客苏醒,洛天瑾必将涅槃重生,武当派和龙象山亦将优势尽失,甚至大难临头。
和则两利,战则两亡。此一节,云追月和清风皆心知肚明。
今夜,云追月破罐子破摔,为保赵元不惜与武当派玉石俱焚。看似枉顾生死,豁的出去,实则却是有恃无恐,故作姿态。
因为他早已暗暗笃定,清风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赵元,而置自己和武当于险境。
沉默片刻,清风神情一缓,勉为其难地答应道:“老夫……可以暂时放过他们……”
“爹……”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清风打断凌潇潇的劝阻,转而向云追月说道,“只不过,老夫有一个条件。”
“请道长示下。”云追月暗松一口气,欣然允诺,“只要云某能做到,定不推辞。”
“今夜之事,龙象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清风沉吟道,“如果你们敢胡言乱语……”
“道长放心,龙象山的人从未踏入过洛阳城,更不知道贤王府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云追月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清风的担忧,故而斩钉截铁地承诺道,“无论江湖中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龙象山上下一定与武当派同心同德,断不会……”
言至于此,云追月朝赵元投去一道讳莫如深的目光,继续道:“断不会附逆!至于今夜发生的事,清风道长说真相是什么,它便是什么。”
云追月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凌潇潇和清风将今夜之祸全部推给赵元,云追月非但不会揭穿真相,反而会顺着清风的意思,一起向赵元落井下石。
如此一来,纵使赵元辩解,只怕江湖中也无人相信。
此一节,云追月说的隐晦,但清风和赵元皆听的明明白白。
赵元虽心有不满,但眼下性命攸关,又岂有闲情逸致纠结那些身外之物?
“好!”清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老夫姑且相信你的承诺,也愿借此机会令龙象山与武当修葺盟好。”言至于此,清风的眼神陡然一狠,又道,“如果你敢出尔反尔,老夫纵使豁出武当派的百年声誉不要,也定将龙象山踏为平地!”
“清风道长威震天下,云某日后还要在江湖中混口饭吃,岂敢不识时务,自取灭亡?”
“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云圣主能永远记住今日的承诺。”
“一定!”
见清风与云追月达成一致,洛天瑾、凌潇潇、赵元三人的心态同时发生变化。
不同的是,洛天瑾因柳寻衣的逃过一劫而如释重负。凌潇潇因计划落空而郁结难舒。赵元却是喜忧参半,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暗暗庆幸,另一方面又因为平叛不利而忧心忡忡。
直至此刻,赵元仍对云追月的心思捉摸不定,不知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他敢肯定,云追月救自己绝非出于善心,而是另有图谋。
摒弃杂念,赵元神情一正,问道:“既然大事已定,洛夫人和清风道长可否将洛天瑾的首级交给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