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金复羽此言一出,立即在宋玉八人心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坞主,此事……”
“别急!我还没说完。”金复羽打断董宵儿的疑问,继续道,“第二则消息是,邕州知州徐子明与我‘有旧’,邕州上上下下各级官吏也全部受过我的好处。据其密报,临安朝廷于上月派出一位抚民钦差至西南巡查。本来只是循例探查,可奇怪的是,这位钦差不依常理,不循地方州府的安排,喜欢擅自做主,临时起意。短短一月,他已先后去过永平寨、太平寨、古万寨,而这些地方……以往的巡查钦差可从来不会去。徐子明猜测,这位抚民钦差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我们横山寨。”
“嘶!”
至此,宋玉八人终于听出一丝端倪,渐渐明白其中的要害。
如果只是柳寻衣知道横山寨的秘密,亦或抚民钦差南下巡查,都不足以引起金复羽如此重视。而今,这两件事竟出奇地碰在一起,难免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试想,这位钦差大人究竟为何而来?”金复羽环顾着面色迥异的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为抚民巡查?还是为……打探横山寨藏兵的虚实?”
“这……”宋玉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坞主所言极是,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我料,极有可能是柳寻衣将衡山寨的秘密告知朝廷,而后朝廷特派钦差前来,借抚民之名一探究竟。”
“不会吧?”温廉揣度道,“眼下,蒙古大军于边境虎视眈眈,大宋朝廷危机重重,随时都有亡国的凶险。他们现在连边关的军务都顾应不暇,又岂有精力对付我们?”
“此乃第三则消息。”金复羽云淡风轻道,“据报,原本驻扎在京北大营的二十万蒙古大军,本欲今年开春向南进犯,直取大宋。却不知因为何故,竟于半月前突然北撤。”
“什么?”
此时,宋玉等人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一个个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金复羽,一时间竟是千思万绪,不知该从何开口。
“此事……是真是假?”石镇山瓮声道,“蒙古大汗明明已下令整军备战,岂会突然撤军?”
“此事我已派人再三证实,千真万确。”金复羽凝声道,“至于撤军的原因……有人说蒙古的西征大军遇到险情,急需蒙古大汗派兵支援。也有人说宋廷已决定开城投降,向蒙古俯首称臣。还有人说蒙古大汗病危,因此南犯的计划暂时搁置……总之众说纷纭,不一而同。可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是原定于今年爆发的宋蒙大战无疾而终,等他们下一次交锋,不知又要拖到猴年马月?”
宋玉惊诧道:“如果宋蒙两军偃旗息鼓,坞主欲坐山观虎斗的计划也将付之东流,功亏一篑!”
“岂止是功亏一篑,简直是朝不保夕。”丁傲沉声道,“如果宋蒙不交战,我们必将陷入囹圄,生死难测。”
董宵儿好奇道:“此言何意?”
“很简单,宋廷如无外患,则必然抽出精力整治内忧。”冷依依接话道,“而今,他们在洛阳城将洛天瑾除掉,可谓兵锋正劲,如果朝廷想一鼓作气,顺势将我们斩草除根,也不是不可能。”
“不错!”温廉思量道,“前有柳寻衣揭发我们的秘密,后有蒙古突然撤军,眼下又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抚民钦差在邕州鬼鬼祟祟,图谋不轨。如果将三件事串联起来,一切便能解释通顺。”
“你的意思是……宋廷欲对我们出手?”姬侯道。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金复羽摆手打断几人的议论,自顾说道,“如果我是大宋皇帝,定不会容忍有人在我的地盘私藏十万兵马。相比之下,洛天瑾不过是疥癞之疾,我们才是真正的心腹巨患。因此,趁蒙古撤军的喘息之机,宋廷纵使倾全国之力,也定要将我们剿杀殆尽,以免养虎为患,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