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广生直言不讳,“我刚从枢密院回来,马上动身前往城外与蒙古人汇合。”
“听说……柳寻衣也在送亲之列?”
“柳寻衣?”徐广生眉头微皱,迟疑道,“确有此人,怎么?难道竹老认识他?”
“当然!”司空竹笑道,“他杀了武林盟主,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诛之。”
“哦。”对于江湖的事,徐广生知之甚少,也没兴趣了解,反问道,“竹老突然问起此人,是不是庭湘他……”
“若有机会,公子当然愿意手刃此贼。”司空竹道,“你可知,谁能将此人的首级送至贤王府,谁就能一跃成为武林副盟主。”
“什么意思?”徐广生似乎听出一丝端倪,“竹老突然来临安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在半路帮你们解决柳寻衣?”
“不!你和他都是朝廷的人,如果由你出手,势必会引起诸多麻烦。”司空竹摇头道,“公子的意思是,你将送亲的线路及护卫安排告诉我们,然后由我们出手解决。”
“这……”徐广生心中暗惊,面露踌躇,“恐怕不妥吧?”
“怎么?”见徐广生犹豫不决,司空竹登时脸色一沉,不悦道,“难道你连自己家人都信不过?莫要忘记,若无公子的鼎力相助,你岂能坐上今日的位子?昔日你遇到困难,陆家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从未说过半个‘不’字。今日公子难得找你帮忙,你竟然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究竟是什么意思?”
“竹老千万不要误会,我与庭湘比亲兄弟还亲,帮他自是义不容辞。”徐广生惶恐道,“只不过,此事乃朝廷机密……”
“朝廷?”司空竹冷笑一声,轻蔑道,“朝廷对你置之不理,视你为路边的阿猫、阿狗,你竟然心心念念想着朝廷?老夫问你,在你心里究竟是朝廷重要?还是陆家重要?”
“当然是陆家,只是……”
“不必多言!”司空竹大手一挥,开门见山,“给老夫一个痛快的答案,这个忙你究竟是帮还是不帮?你若帮,便将‘行帖’给老夫抄录一份。若不帮,老夫即刻告辞,绝不让徐将军为难。”
“这……”见司空竹态度坚决,根本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徐广生不禁心生慌乱,手足无措,“这……”
“罢了!徐将军不必为难,老夫告辞!”
言罢,满眼失望的司空竹蓦然起身,怒气冲冲地朝门口走去。
“等等!”
然而,就在司空竹伸手拽门的一瞬间,徐广生勉为其难的声音陡然响起,登时将司空竹的动作打断。
“怎么?”司空竹缓缓转身,似怒似笑地问道,“难道徐将军想拿我问罪?”
“竹老此言,简直羞煞广生。倘若失去陆家,徐广生……根本一文不名。”徐广生苦涩一笑,从而伸手入怀,缓缓掏出行帖,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庭湘,无论他想做什么,务必在动手前派人知会我一声。我会竭尽所能地配合你们,以免与蒙古人发生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司空竹满眼激动地望着行帖,安抚道:“广生,你是公子的亲族兄弟,他不会害你,放心!”
徐广生若有似无地点点头,神思凝重,目光颤抖,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将行帖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