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闻讯赶来,见到眼前一幕,不必多问已猜出事情的始末,匆忙翻身下马,将老汉搀扶起来,并为其掸去身上的灰尘,赔罪道:“我们的人太过鲁莽,惊扰了前辈。”
“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强盗。”柳寻衣安抚道,“我们路经此处歇息一夜,明日一早便会离开,敢问此地可是云牙镇?”
“我想起来了!”老汉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柳寻衣几人,恍然大悟道,“你们是送亲的?前几天,衙门里来人吩咐过,让我们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言至于此,老汉忽然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小老儿有眼无珠,冒犯了诸位大人的虎威,实在罪该万死……”
“老人家快快请起。”柳寻衣托起老汉,反问道,“如此说来,这里是云牙镇无误?”
“无误!无误!”老汉激动地连连点头,“三间邸店皆已收拾干净,这几天什么客人都不敢留,生怕耽误诸位大人的差事。”
“如此甚好!”徐广生望一眼天色,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意,催促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尽快安排公主与河西王入店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不必来回折腾,依照昨日商议的各自安顿吧!”言罢,隋佐指向不远处的一间邸店,下令道,“陶阿木,你率四百人入住东街店。机灵点儿,不要睡的像死猪一样!”
“遵命!”陶阿木拱手领命,再度瞪了一眼柳寻衣,而后率人离去。
“徐将军,你……”
“我直接带人去西街店把守。”徐广生接话道,“至于北街店的周全,便有劳隋将军了!”
面对徐广生的寒暄,隋佐却不作回应,而是将老汉拽至身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带我们去北街店!”
“冯天霸!”半月的接触,徐广生对隋佐的性情有些了解,故而也不恼怒,转身向冯天霸说道,“今夜,北街店的一切安排皆由隋将军做主,你不许抗命。”
冯天霸目光复杂地盯着徐广生,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心有不甘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放走冯天霸,徐广生又与丁轻鸿耳语几句,而后目送赵馨的车驾在重重护卫中缓缓走远。
“徐将军辛苦,今夜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见……”
“等等!”
未等柳寻衣牵马北去,徐广生突然挥手拦住他的去路,淡淡地说道:“今夜,柳大人与我同住西街店。”
“为什么?”柳寻衣一愣,俨然没听懂徐广生的意思,“我们之前的计划是……”
“之前的计划有些纰漏,昨夜本将反复思量,决定不让柳大人与公主同住一间邸店,还是……分开住更为妥当。”徐广生一本正经道,“本将也是替公主和柳大人的清誉着想,望柳大人体谅。”
“什么意思?”柳寻衣心生不满,“前几日我和公主一直同住一间客栈,为何不见徐将军阻拦?”
“因为那时候我也和你们住在一间客栈。”徐广生敷衍道,“云牙镇不同于其他地方,因此只能委屈柳大人暂时与我住在一起。”
“你……”
“柳大人是武林高手,有你陪我镇守西街店,本将的心里踏实许多。”徐广生不给柳寻衣辩驳的机会,抢话道,“西街店无忧,北街店才能无忧,柳大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不会坚持与公主同住一间邸店吧?”
言至于此,徐广生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朝左右微微一扫,似乎在提醒柳寻衣周围的环境。
柳寻衣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众多军士正竖起耳朵,一脸好事模样,不禁心头一紧,到嘴边的驳斥又被他生生咽回腹中。
“柳大人,请!”
此刻,柳寻衣若一意孤行,难免引起周围军士的怀疑,万一谣言四起,对赵馨定然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