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张顺脸色一变,惊慌道,“你要赶我走吗?”
“胡说!”秦苦撇嘴道,“我只是提前替你打算,趁着……我现在还有本事帮你。”
“什么意思?”
“休看我现在风光,其实人在江湖很多事都难以预料。”秦苦自嘲道,“好比当年,谁能想到我会在一夜之间从秦家的阔少爷沦为孤苦伶仃的穷孤儿?秦明也一样,数月前他还是不可一世的秦家之主,如今老子大权在握,秦明的尸骨埋在哪儿都没人关心。因此,明天的事谁也无法预料,说不定哪天我又会变成穷困潦倒的孤家寡人,甚至一不小心被人乱刀砍死也不无可能。嘿嘿……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趁自己风光的时候多帮你一些,也不枉你叫我一声‘秦大哥’。张顺,你必须明白,跟在我这样的人身边,一天、两天或许是福气,但十年、八年必然是灾祸。”
“秦大哥,你……是什么样的人?”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整日刀口舔血的人。”秦苦满不在乎地笑道,“你不是江湖人,不了解江湖事。干我们这一行,风光的时候就像我现在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周围全是巴结自己的人。可一旦时运不济,一夜之间就会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最重要的是,江湖地位无论是高是低,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恰如……去年如日中天,风头无两的洛天瑾,不也说死就死了?而且死的毫无预兆。因此,打打杀杀,争名逐利,一点意义都没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随时有可能失去。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更喜欢及时行乐,今天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比什么前程命运都重要。”
其实,秦苦这番话不仅仅说给张顺听,多少有些“提点”秦虎、秦豹的意味。
“既然秦大哥是江湖人,那我也愿做江湖人……”
“省省吧!”秦苦蔑笑道,“你要武功没武功,要心机没心机,进入江湖只有死路一条。张顺,你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少掺和江湖中的事,当心自己被人玩死。以后该吃吃、该喝喝,如果缺银子就找我要。但你一定要记住,玩归玩、闹归闹,千万别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我不希望你事到临头才后悔莫及。”
秦苦此言似乎别有深意,令张顺不禁脸色一变,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紧张之色。
与此同时,张顺也渐渐明白秦苦的良苦用心,不由地眼圈一红,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冒出来,嘴唇更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秦苦一脸嫌弃地望着满眼纠结的张顺。
面对外冷内热的秦苦,张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猛然抓住秦苦的胳膊,吞吞吐吐道:“秦大哥,其实我……”
“什么其实?”秦苦不耐道,“其实你应该把眼泪鼻涕抹干净,当心人家波斯美人看不上你,到时有钱也白瞎。只能在外边眼馋老子逍遥快活,自己干着急。哈哈……”
“不是,其实我想说……”
“到哪儿了?”
秦苦再一次打断张顺的话,而后撩开车帘,迫不及待地问道:“离翠香楼还有多远?我怕去晚了,波斯美人都被别人挑走喽。”
闻言,秦虎、秦豹不禁对视一眼,脸上充满鄙夷之色。
“都快点!”
心急如焚的秦苦朝跟在马车后的一群狐朋狗友招呼一声,而后一屁股坐在秦虎、秦豹中间,亲自挥舞着马鞭,令马车的速度再快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