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陆家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陆庭湘,心中暗道一声“果然”,眉宇间的阴郁之气变的愈发浓郁。
殊不知,刚刚只差一步他就能将柳寻衣据为己有,可偏偏最后关头出现意外,近乎功败垂成的感觉,令其十分震怒。
“什么意思?”司空竹怒斥道,“莫非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袒护柳寻衣?”
“袒护?不不不!”秦苦稍作思量,登时恍然大悟,脑袋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动,“我带走柳寻衣并非袒护他,而是想亲自押他去贤王府领功。听说……清风和凌潇潇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秦某有些心痒难耐。嘿嘿……”
“我没有听错吧?”丁傲揶揄道,“你也想对付柳寻衣?”
“没错!”秦苦一本正经地点头,“柳寻衣是杀害洛盟主的凶手,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虽与他有些交情,却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正因为和他有些交情,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己。日后逢年过节给他烧点纸钱,也算对得起他了。”
秦苦此言,令苏禾、冯天霸大感意外。他们本以为秦苦是来为柳寻衣雪中送炭的,不料竟是雪上加霜。
唯独柳寻衣,望着杀气腾腾的秦苦,眼中非但没有一丝恨意,反而充满感激。
见秦苦信誓旦旦,陆庭湘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意,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的目标至少是一样的,都是替洛盟主报仇雪恨。因此,你我两家倒也不必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是自然!我来是为与陆公子商量,不是找茬。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其实,秦某早就对陆公子的大名心存仰慕,巴不得早些结交你这位朋友。”
“陆某又何尝不想与秦府主把酒言欢?”
见二人“惺惺相惜”,相谈甚欢,老谋深算的司空竹不禁眉头一皱,缓步走到陆庭湘身旁,附耳提醒:“公子,千万不要被秦苦的花言巧语欺骗。他只是不想落人以柄,沦为中原武林的公敌,所以才曲意逢迎,谎称将柳寻衣送到贤王府。依老夫之见……他八成不会与柳寻衣为敌,今夜只是故作姿态,日后再找机会编排一出‘好戏’,放柳寻衣逃跑。到时,天下英雄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我自有分寸!”陆庭湘不动声色地打断司空竹的劝诫,转而向秦苦问道,“我们虽目标相同,但柳寻衣却只有一个,不知……归你还是归我?”
“这……”秦苦故作为难模样,“依照常理,柳寻衣是陆公子先找到的,理应归你。但这里毕竟是秦家的地盘,如果让陆公子抢去风头,只怕我河西秦氏会沦为天下英雄的笑柄,秦家弟子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言至于此,秦苦朝陆庭湘挤眉弄眼,煞有介事道,“陆公子同样是一家之主,应该明白秦某的难处……”
“哦?”陆庭湘眉头一挑,故作懵懂地反问,“不知依秦府主之意,此事又该如何?”
“这个……说出来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不说又不行,真是……”
望着惺惺作态的秦苦,陆庭湘的心中对其愈发不耻,表面上却故作慷慨:“秦府主但说无妨,不必吞吞吐吐。陆某既愿结交秦府主,自当拿出应有的诚意。在下不才,痴长秦府主几岁,若遇棘手之事,甘愿礼让贤弟三分。”
“哎呀!陆公子深明大义,让小弟无地自容!”秦苦就坡下驴,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如果大哥肯割爱,不如将柳寻衣……交给我,由我送去贤王府。”
“这……”
“不必担心!”秦苦似乎看出陆庭湘的迟疑,赶忙补充道,“清风和凌潇潇承诺的回报我秦家只要三成,其余七成尽归江南陆府。到时我会公告天下,言明抓住柳寻衣并非我秦家一己之力,而是在江南陆府与金剑坞的鼎力相助下方能大功告成。如何?”
“陆公子,千万不要相信他!”董宵儿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插话道,“此人贼眉鼠眼,一看便知是利欲熏心,口蜜腹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