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潘雨音发出一道无声叹息,随手斟一杯清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旁,静静注视着睡梦中的优雅美人,久久不忍开口吵醒她。
不知过去多久,赵馨的眼皮突然抖动几下,黛眉微蹙,艰难而缓慢地睁开双眸。
模糊的视线中,一道倩影俯身而坐,将自己的玉臂从被褥中缓缓抽出,手指轻轻搭在皓腕上,令赵馨感到一丝淡淡的温热。
“你……咳咳……”
“民女无礼,不小心冒犯公主,敢请公主恕罪!”
见赵馨苏醒,一心号脉的潘雨音登时吓的脸色一变,匆忙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着地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大宋公主,皇亲国戚,真真正正的千金之尊。饶是潘雨音出身富贵,此等人物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单独相见,难免心神不安,手足无措。
“你……”
“公主不必惊慌,民女是来替你医病的。”见赵馨情绪不安,潘雨音担心她急火攻心,于是再也顾不上胆怯,一边出言安抚,一边将水杯颤颤巍巍地送到赵馨唇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几口清水,又道,“民女是柳大哥的朋友,他现在就在帐外。”
“柳大哥?”清水入喉,令赵馨的精神清醒几分,惺忪的睡眼亦渐渐变的清澈,“你说的是……寻衣?”
听闻赵馨对柳寻衣的称呼如此亲昵,潘雨音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惊愕。
虽然早料到柳寻衣和赵馨互有情愫,但如此不加掩饰的直呼其名,着实令潘雨音大感意外。
“正是。”异样稍纵即逝,潘雨音迅速恢复常态,“公主,你现在感觉如何?”
“头晕目眩,全身无力,纵使在睡梦中亦心悸难忍……”赵馨在潘雨音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上身慵懒地斜靠在床边,漫不经心道,“姑娘不必费心,我已看过许多郎中,可他们对我的病皆是束手无策。”
“公主不必担忧,你只是劳累过度,令风邪趁虚而入,无甚大碍。”潘雨音细细观察着赵馨玲珑精致的五官,语气十分温柔,却也不乏坚定。
赵馨微微一笑,虚弱地摇头道:“郎中们都这般说,可……就是治不好我的病。”
“风邪入体只是外症,除此之外公主还有内症。真正令公主久病不愈的根源,是隐藏于外症之下的内症。常言道‘外症易治,内症难医’,若不能探究根本,再多药方也是无济于事。”
“哦?”赵馨好奇道,“不知我的内症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该由公主问民女。相反,应该由民女问公主。”潘雨音似乎不敢直视赵馨的眼睛,唯唯诺诺道,“民女斗胆为公主开一张药方,此方与其他郎中的药方皆不相同。至于是否对症,并非是民女一厢情愿,而是由公主决定。”
潘雨音的与众不同,似乎引起赵馨的莫大兴趣,将信将疑道:“什么药方?你且写来。”
“此方无药无引,只有两句话。”
“哪两句?”
“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