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冯天霸反驳道,“我知道你天赋过人,曾苦练于寒冬酷暑,但谁能保证天下没有比你天赋更高,苦练更久的人?”
“我明白了,你们根本是对人不对事!”黎海棠恼羞成怒,面露不悦,“你们不是不相信我的箭法,而是不相信我的人。”
“你为人轻浮圆滑,狂妄自负,不相信你有什么奇怪?”冯天霸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此事关乎大宋一府之地,那可不是仨瓜俩枣,而是万顷疆域及百万黎民……”
“依你之见,我就不应该掺和这件事。”黎海棠怒极而笑,自嘲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又不是朝廷命官,何必多管闲事,冒着性命之虞替你们背负千古骂名?”
“你虽不是朝廷命官,但你是汉人,岂能漠视天下兴亡?”
“真是不可理喻!”黎海棠恼怒道,“让我帮忙的是你,不让我帮忙的也是你,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将‘那达慕’当做一场儿戏,更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盲目自大!”
“你分明是信不过我……”
“不要吵了!”
沉默良久的柳寻衣突然开口打断二人的争执,沉声道:“比输赢更重要的是人心,如果我们自己内讧,岂不是让蒙古人看笑话?”
“柳施主可有高见?”为免冯天霸和黎海棠再吵起来,悟禅匆忙转移话题。
“谈不上高见,但总好过我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柳寻衣思忖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
闻言,冯天霸、黎海棠、悟禅不禁一愣,纷纷陷入沉思。
“柳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但眼下我们除呼兰之外,对其他人一无所知。”冯天霸将信将疑,吞吞吐吐,“又如何判定谁是上驷?谁是中驷?谁是下驷?”
“我们虽不知对方的底细,却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柳寻衣微微一笑,趁机缓解冯天霸和黎海棠的矛盾,“虽然你对黎海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的箭法我们却有目共睹。且不论什么‘人外之人,天外之天’,只说你我生平至今,可曾遇到过比黎海棠的箭法更高明的人?
“这……”冯天霸一阵语塞。
“毋庸置疑,我们中的‘上驷’非海棠莫属。同样,蒙古人善骑射,想必不缺箭术高超之辈,但能否达到海棠这般登峰造极,尚未可知。因此,蒙古在‘弓箭’比试中派出的人……姑且算他们的‘中驷’。”柳寻衣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以上驷对中驷,海棠无疑最有把握先下一城。”
“那中驷和下驷……”
“若与柳施主相比,小僧自愧不如。因此,他应该是‘中驷’。”悟禅抢在柳寻衣前面作答,“只不知……蒙古人在‘兵刃’与‘拳脚’两场比试中,呼兰算‘上驷’还是‘下驷’?”
“不知道。”柳寻衣一愣,转而面露苦涩,“呼兰的功夫我们已经见识过,冯天霸被他连让三招,却仍讨不到半点便宜。足见这位深受汪总帅青睐的汪古部第一高手……不简单。至于我,相比于拳脚,其实更擅长兵刃。因此,若全力以赴的来一场比武,我用‘兵刃’的胜算更大。”
“柳施主所言甚是!其实,小僧并不擅长兵刃,相比之下赤手空拳更适合小僧……”
“等等!”黎海棠眉头一皱,连忙挥手打断,“忽烈说过,‘那达慕’让柳大哥与呼兰一较高下。如果临时换成小和尚,忽烈和汪德臣肯不肯答应?”
“不肯!”柳寻衣笃定道。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