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正是拜苏大哥所赐。”柳寻衣苦涩道,“当夜,我与他在草原上喝的酩酊大醉,而后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
“这……”
“别急!”柳寻衣似乎看出冯天霸的心思,补充道,“苏大哥已被忽烈选中与我们切磋兵刃,我与他……不过是提前一决胜负。”
“谁赢了?”
“我……不知道。”
“额!”
柳寻衣的回答,令冯天霸几人不禁一愣,一个个神情古怪,说不出是怀疑还是惊诧。
“我只记得与苏大哥在草原上鏖战数百合而难分胜负……”柳寻衣眉头紧锁,又将当夜发生的事苦苦回忆一番,结果仍是一片空白,“也许是醉酒的缘故,让我迷迷糊糊昏睡三天,将后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
“话虽如此,但我感觉……自己八成败于苏大哥之手。”面对神情迥异的几人,柳寻衣自嘲一笑,“我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如果是我赢了……又岂会如此狼狈?”
“不无道理。”黎海棠面露惆怅,“如此说来,我们最后的希望仍在呼兰身上。”
“只怕……呼兰的身手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悟禅担忧道,“上午的比赛,他无一败绩,而且没有一个对手能在他手中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呼兰是摔跤、射箭、赛马三项比赛中赢的最轻而易举的。”黎海棠撇嘴道,“其他两项比赛拼的十分激烈,前几名的实力互为伯仲,第一名皆是险胜。唯独呼兰,以排山压卵之势赢得轻轻松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刚刚蒙古大汗亲自封赏,另外两个魁首赏的都是草场和羊马,封的是‘上百户’。唯独呼兰……赏的是黄金万两,更被破格擢升为南路大军的先锋副将。我刚刚打听一下,先锋副将相当于‘上千户’,足足比另外两人高出三级,起点比当年的汪德臣还高。”冯天霸的语气听上去既感慨又有些羡慕,“看来蒙古大汗很喜欢这匹半路杀出的‘黑马’。”
其实,他并非羡慕呼兰的一飞冲天,而是羡慕他能及时遇到伯乐。同为军旅出身,冯天霸最清楚呼兰今日的起点,意味着何等广阔无限的未来。
相比之下,冯天霸刚正不阿,忠心耿耿,打拼多年却仍是六品都尉,再难擢升。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得罪陆庭湘,被徐广生踢出泉州大营。若非柳寻衣惺惺相惜,极力举荐,他今日或许仍在平江府衙门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头,抱憾度日,了此残生。
同样胸怀大志,一个平步青云,另一个却命途坎坷,与其说“同人不同命”,不如说宋蒙两国对人才的器重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心念及此,冯天霸愈发愁肠百结,五味杂陈。
“能让蒙古大汗破格重用,呼兰的前途不可限量。”黎海棠苦笑道,“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率兵攻克临安城的将军就是他。”
黎海棠无心的一句话,却令柳寻衣的眼神悄然一变,心中难以抑制地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与此同时,他看向春风得意的呼兰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诡谲而狠戾。
“柳施主,今日你状态不佳,不如由小僧替你迎战呼兰?”悟禅鼓足勇气,毛遂自荐,“虽然你们有约在先,但你如今身负重伤,相信蒙古大汗和王爷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恃强凌弱,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