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敦敦教诲,小人铭记于心。”
“如今的你道行尚浅,朝廷中仍有许多事需要你用心揣摩,慢慢领悟。不必急于一时,回想本官在你这般年纪……不过是西府的小小主簿。呵呵,比起朝中大部分官吏,你已是少年得志,大器早成。日后凡遇到不明白的事,尽管来问我,本官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人恩深似海,小人万死难报!”秦卫满眼激动,再度朝钱大人叩首跪拜。
“好好好!”钱大人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从而话锋一转,“赵元的丧事处置的如何?”
“今日上午,侯爷已入土为安。”一提起赵元,秦卫的眼神不禁变的有些黯淡。
钱大人眉头一挑,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柳寻衣……回来几天了?”
“他初一回到临安,今天是第七天。”
“哦!”钱大人若有所思,再度沉吟,“对于赵元的死……他反应如何?”
“侯爷之死,令柳寻衣痛不欲生。”
“应该的!”钱大人似笑非笑地回道,“毕竟是赵元将你们养大成人,调教成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大人这番话在秦卫听来刺耳无比,仿佛他在借柳寻衣的“如丧考妣”暗讽自己的“冷酷无情”。
“对于东府的变局,柳寻衣作何反应?”
“侯爷之死对他打击甚大,眼下无心理会其他的事。更何况,东府变局乃皇上的旨意,他纵然有什么想法……也是于事无补。”
“对你呢?”
“什么?”秦卫一愣,似乎没听懂钱大人的弦外之音,“大人何意?”
“依照丞相和赵元的本意,柳寻衣才是继承天机阁的理想人选。这么多年,赵元一直对他视若己出,无论是栽培调教还是提拔重用,皆对他格外照顾。”钱大人讳莫如深地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东府一场巨变,不仅令风光无限的丞相、赵元身败名裂,更将前途似锦的柳寻衣打回原形。反观你……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少保,摇身一变成为天机阁的新主人。此事说的好听些,是柳寻衣时运不济。说的难听些……是你鸠占鹊巢。对此,柳寻衣难道没有一点芥蒂?”
“我与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别人也许嫉妒我,但他不会。”
“他视你为生死兄弟,自然不会。可如果……”言至于此,钱大人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诡谲之色,话里有话地问道,“如果他视你为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奸贼,又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钱大人的一席话,令秦卫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望着欲言又止的秦卫,钱大人恍然大悟:“看来……他还不知道赵元的真正死因,也不知道你和西府的关系。”
“我……”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或者……永远不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