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恕罪,小人……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褚茂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满眼紧迫地望着自己愈发苍白的右手,心中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肺腑之言?”柳寻衣冷笑道,“对我想做的事千般阻拦,对我的命令万般敷衍,一个个阳奉阴违,虚以委蛇。非但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而且对我的一言一行横加干涉,究竟是什么意思?”
“柳大人,他们是在监视你!”心情逐渐平复的丁丑愤愤不平地插话,“他们不让我接近你,是担心东窗事发……”
“小王八蛋,你闭嘴……”
“你闭嘴!”
褚茂话音未落,柳寻衣的左手骤然探出,瞬间掐住他的咽喉,令呱噪戛然而止。
“柳大人,这……”冯天霸一脸茫然地环顾左右,“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兄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言罢,柳寻衣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形容枯槁的丁丑,好奇道,“小丁子,你不是已经找到自己的远房亲戚,跟着他们离开临安,为何今日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沿街乞讨?”
“什么远房亲戚?”丁丑一脸懵懂,“柳大人,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秦……”
“丁丑!”
褚茂的声音突然响起,由于柳寻衣掐着他的咽喉,以至于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怪异,又尖又细,又有几分嘶哑:“侯爷顾念旧情……给足你们盘缠离开……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丁丑年纪尚浅,面对褚茂狰狞可怖的嘶吼威胁,不禁心惊胆战,手足无措。
“你说什么?”柳寻衣从褚茂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急声追问,“什么‘顾念旧情’?你口中的‘侯爷’是不是秦卫?”
“我……咳咳……”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柳寻衣放松几分力道,让命悬一线的褚茂得以喘息。
“他们……他们都是天机阁的‘老臣’,不甘心屈居侯爷之下,因此屡屡犯上闹事……”褚茂断断续续地解释,“侯爷几次三番对他们好言相劝,可他们却将侯爷的好心视作驴肝肺……最后,侯爷不堪其辱,不得不与他们分道扬镳,并给足他们银两,供他们日后谋生……”
“如此说来,他们是被秦卫赶走的?而非主动离开?”柳寻衣怛然失色,惊骇无比。
“他们留在天机阁只会闹事……”
“你撒谎!”丁丑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抖,怒指着言之凿凿的褚茂,驳斥道,“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侯爷死的不明不白,我们只想替侯爷讨回公道,算什么闹事?”
“上任阁主的死因清清楚楚,连皇上都没有异议,偏偏你们嚷嚷着‘不明不白’,究竟是何居心?”
“你们都是一伙的,当然彼此袒护……”
“够了!”
见局势越来越乱,心乱如麻的柳寻衣忽觉烦躁不堪,大喝一声,将二人的争执打断。
“小丁子,你们为何咬定侯爷死的不明不白?”柳寻衣沉声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们不服秦卫做天机阁的新主人?”
“我们当然不服,他对侯爷的死漠不关心,一心只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因为你们不服他,因此对侯爷的死大做文章?”柳寻衣的语气愈发不善。
“当然不是!”丁丑一愣,激动的思绪变的愈发混乱,连忙极口否认,“我们是因为侯爷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才不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