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溱!”
阿保鲁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欲出手搀扶,却被精神萎靡的洵溱摆手拒绝。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阿保鲁满眼紧张地望着缓缓起身的洵溱,炮语连珠似的追问,“是不是失血过多伤及元气?是不是潘雨音骗了我们?是不是……”
“别乱说!”洵溱颇为不耐地摇摇头,“我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唯恐天下不乱,我不想让外人知道。”
“洵溱,你究竟怎么回事?”望着洵溱白皙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再看她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阿保鲁不禁气急败坏,怒火中烧,“不就是一个柳寻衣,何至于这般拼命?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们再找一个傀儡,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以身试险。你刚刚对他……对他那样也就算了,现在又用自己的血替他疗伤,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望着暴跳如雷的阿保鲁,洵溱并未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解释:“你可知柳寻衣对我们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阿保鲁气冲冲地反问,“我们一路南下,我曾无数次提出质疑,可每次都被你敷衍搪塞。眼下没有外人,你必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现在就去一刀剁下柳寻衣的脑袋,省的我们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险。”
“你敢!”洵溱美目一瞪,嗔怒道,“阿保鲁,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阿保鲁自知理亏,因此不敢直视洵溱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辩解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柳寻衣明明是麻烦缠身的祸根,天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为什么你和少秦王偏偏将他当成宝贝?论武功、论智谋、论财势、论背景……他柳寻衣哪样都称不上当世翘楚,反而处处树敌,天天惹祸,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和少秦王寄予厚望?”
“少秦王看中他,自然有充足的理由……”
“理由?”阿保鲁心有不甘地问道,“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昔日的洛天瑾,好歹是威震天下的‘北贤王’,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武功有武功、要城府有城府……可柳寻衣呢?他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抬举?你究竟是图他欠下的一身血债?还是图他不识时务的那股子愚蠢?”
“看来我今天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不会善罢甘休?”
“是!”一股压抑许久的无名之火顶在阿保鲁的胸口,令他再也不能忍气吞声,故而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们冒险进入中原,整日担惊受怕,九死一生,总不能一直稀里糊涂。如果柳寻衣真像你说的那般大有作为,今天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柳寻衣并无真才实学,也不具备帮大辽复国的潜力,保护他只是出于你的私心,那我……不敢苟同!”
“放肆!”阿保鲁的放胆直言令洵溱勃然大怒,“你说‘出于私心’是什么意思?”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洵溱强忍着精神的倦乏,对阿保鲁严词厉色,“我对柳寻衣有什么私心?我救他是因为他对少秦王有用……”
“一个亡命天涯的孤家寡人,能对少秦王有什么用?”阿保鲁怒极而笑,出言愈发激动,“归根到底,是因为你们曾在贤王府共同经历过一段出生入死的日子,令你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渐生情愫……”
“啪!”
忍无可忍的洵溱猛然扬手,狠狠打了阿保鲁一记耳光,直将猝不及防的他打的眼冒金星,声音戛然而止。
洵溱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假公济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