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洵溱的眼中闪过一道意味莫名的幽光,呢喃道:“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枉我当初对你苦心相劝,结果你仍坠入情网,而且……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各位客官,此刻天色尚早,后厨没人,酒菜恐怕要多等一会儿!”
伙计的声音打断洵溱的思绪,未等她开口应答,坐在一旁的阿保鲁已骂骂咧咧地出言喝斥:“狗屁借口!厨子不在就得活活饿死?你有手有脚干什么吃的?会不会切几斤牛肉,上几坛好酒?”
“我……”
“大爷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有什么现成的赶紧拿上来。”将柳寻衣送上楼的萧阳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不悦道,“难道怕我们吃白食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别再废话,赶紧上酒肉!”苏忽抽出腰间的弯刀,“咣啷”一声扔在桌上,直将伙计吓的脸色一变。
见对方凶神恶煞,刀剑傍身,俨然不是善茬,伙计纵使心有不忿也不敢公然顶撞,只能缩头缩脑地朝阿保鲁等人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嘀咕咕,心有不甘地朝后厨走去。
“他妈的!饿得前胸贴后背,怎么不见你们饿死?”
踏入后厨,敢怒不敢言的伙计立时原形毕露,仗着后厨远离大堂,一边愤愤不平地切着牛肉,一边扯着嗓子咒骂起来:“一个个贼眉鼠眼,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一大清早又是吃肉,又是喝酒,我呸!当心肚烂肠穿,吃死你们……”
“啪!”
突然,内厨传来一声脆响,令伙计一愣,从而想起刚刚向自己问路的潘雨音,登时心头一紧,懊悔自己不该口无遮拦,忘记隔墙有耳。
“唉!”
越想越心惊的伙计连忙扔下手中的牛肉,硬着头皮缓缓走向内厨,吞吞吐吐道:“那个……姑娘,我刚刚不是在说你的朋友,我只是……”
话未说完,伙计的声音戛然而止,布满尴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震惊之色。
只因他撩开门帘,赫然发现潘雨音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炉灶上的一锅汤药被人无情打翻,热气腾腾的药汤肆意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药味。
然而,最令伙计大感意外的是,此时的后厨内竟站着两名中年男人。一人白衣如雪,一人黑衣如墨,泾渭分明的打扮宛若勾魂夺魄的“黑白无常”,令人望而生畏,心底发寒。
此二人,正是奉金复羽之命一路跟踪唐阿富而来的“日光白玉剑”姬侯、“月光墨洗剑”扶隐。
“你们……你们是……”伙计满眼惊惧地望着二人,一时间喉咙发紧,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下文。
“和外边那些人一起来的,是不是有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姬侯淡淡地问道。
“好像……是有一个‘瘫子’,直接被人抬上二楼。”
“哪间客房?”
“天字一号……”自知惹不起对方,一向目中无人的伙计面对姬侯的追问,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姬侯、扶隐对视一眼,眉宇间难掩一丝欣喜之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扶隐冷笑道,“唐阿富在长白山周围兜兜转转,一直不肯现身,不知在磨蹭什么?既然可以将柳寻衣扼杀在沈州,又何必等他从虎穴龙潭出来?姬侯,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唐阿富根本靠不住,不如你我直接出手解决柳寻衣,省的夜长梦多,徒增变数。”
“也好!”姬侯沉吟道,“丁傲、董宵儿与我们同是‘外来的和尚’,但他们却屡立奇功,深受金坞主的器重和赏识。尤其是老奸巨猾的丁傲,眼下在金坞主心中的地位已不亚于宋玉、冷依依这些金剑坞的元老。如果我们再不能大展拳脚,早晚被他们排挤的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