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洵溱的脱口而出及柳寻衣的惊慌失措,令唐阿富呆若木鸡,心里抑制不住地连连生疑。
“你们……你们刚刚说什么?”唐阿富难以置信地追问,“你说害死洛天瑾的人不是柳寻衣?而是……清风和凌潇潇……”
“哎呀!”洵溱眼神一变,用手朝额头狠狠一拍,一副错口失言,悔不当初的懊恼模样,在柳寻衣哀怨而愠怒的目光下,一个劲儿地数落自己,“怪我!怪我!怪我一时大意将实话说出来……就算无情剑客是自己人,我也不该乱说……”
望着装模作样的洵溱,柳寻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毕竟木已成舟,他就算气死、呕死、恼死也于事无补。
“罢了!罢了!”洵溱自怨自艾,又向群疑满腹的唐阿富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其实,柳寻衣是被清风父女栽赃陷害的替罪羊,正如大宋朝廷诬陷他卖国求荣。”
“这……”
虽然唐阿富拿不出任何证据,但不知为何?他对洵溱的一面之词打心眼里相信。非但没有提出半句质疑,反而若有所思地接话:“即使如此,柳寻衣凭什么向武林盟主叫嚣?就算他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人相信……”
“凭柳寻衣一己之力,当然无法和武林盟主作对。倘若少秦王愿举西辽之力对他倾囊相助……结果将大不相同?”
“少秦王?”唐阿富似懂非懂地望着讳莫如深的洵溱,眼中困惑更甚。
“既然已经开门见山,再遮遮掩掩也毫无意义。实不相瞒,我舍命救出柳寻衣正是遵奉少秦王的命令。”洵溱神情一禀,义正言辞,“我们不仅要救他,而且要帮他平反昭雪,在中原武林站稳脚跟。唐阿富,你也许对少秦王知之甚少,但对任无涯和洛天瑾应该一清二楚,他们在世时……皆以结交少秦王为荣。言尽于此,你应该明白柳寻衣能得到少秦王的帮助,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
“据说,萧谷主对你报仇的事一直不瘟不火,甚至不赞同你在羽翼未丰时冒然行事。”洵溱对唐阿富的猜疑视若无睹,话锋一转,直戳其软肋,“这么多年你一直单枪匹马,未能得到绝情谷的帮助。若非如此,你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与金复羽同流合污。今日,只要你肯和我们共同进退,一旦柳寻衣得势,我们必倾尽全力帮你追查元凶,以报血海深仇。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想让我背叛谷主?”唐阿富眼神一寒,“不可能!”
“不要误会,我无意让你背叛萧谷主,只希望和你暂时联手,各取所需。正如……你和金复羽的‘交易’。”洵溱别有深意地笑道,“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金复羽狡猾如蝎,你和他‘做买卖’一不小心就会赔的血本无归。可柳寻衣不一样,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一旦答应替你寻仇,断不会出尔反尔。”
“可我和金复羽有言在先,又岂能朝三暮四?”
“做事……确实应该有始有终。”望着踌躇不决的唐阿富,洵溱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善解人意地连连点头。
沉吟片刻,她将狡黠的目光投向忧心忡忡的柳寻衣,同时一改之前的口风:“既然无情剑客不忍杀你,你是否愿意体谅他的苦衷?”
“洵溱,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柳寻衣没好气地问道。
“既然唐阿富承诺于人,又岂能对你一剑不发?我意……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由你为他做出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