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袁霆万没料到柳寻衣和洵溱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登时心生慌乱,呆若木鸡。
再看袁孝,听到洵溱的回答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飘忽,表情僵固,反应分外古怪。
见状,柳寻衣和洵溱不禁相视一眼,眉宇间皆浮现出一抹狐疑之色。
“袁舵主,看你的样子……”柳寻衣眉头微皱,似乎困惑不解,“莫非……我们的提议有何不妥?”
“不不不,副宗主和大小姐通幽洞微,知机识变,你们的提议岂有不妥?”心不在焉的袁孝连连摆手,吞吞吐吐道,“我只是担心袁霆能力平庸,难以担当大任,有负副宗主和大小姐的重托……”
“袁舵主此言我不敢苟同!”洵溱柳眉轻挑,缓缓摇头,“袁霆是你儿子,论忠心无人能及。而且他胸怀大志,文武兼备,论能力在上京四府年轻一辈中也算翘楚。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自幼在东北长大,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并与上京四府上上下下极为熟络,在年轻弟子中颇有声望。缘由种种,我们认为袁霆是留守东北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选。”
“话虽如此,可他年纪尚轻,江湖阅历十分浅薄。从出生至今,我从未交办过一件差事,也从未安排他在府中当差,只是好吃、好喝、好玩地供养着……”袁孝自嘲道,“并非袁某妄自菲薄,在我眼中袁霆根本就是一个不成大器的纨绔子弟。让他寻欢作乐,斗鸡走狗尚可,但让他接管上京四府……却是万万不能。”
听到袁孝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不堪,渐渐回过神的袁霆不禁面露尴尬,眼中闪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羞恼与埋怨。
殊不知,袁孝是故意将他贬得一无是处,其用心良苦恰恰是为保他周全。
袁霆年轻气盛,不知江湖的水有多深。可袁孝却心如明镜,一旦让袁霆留在东北主持大局,表面风光无限,实际却险象环生。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袁舵主,你太谦虚了。”洵溱一眼洞穿袁孝的心思,直言不讳道,“爱护自己的儿子无可厚非,但要拿捏尺度。如果你一直将他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下,他如何能展翅高飞,闯出自己的天地?更何况,你能护佑他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一旦你年老势衰,无力庇佑,他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你打算让他当一辈子纨绔子弟?一辈子混吃等死?该放手时就要放手,该磨练时就要磨练。袁霆在你眼里永远是不懂事的孩子,可在外人眼中,他早已是一位鸿鶱凤立,气充志定的年轻俊才。”
“可他才二十岁……”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更不问年纪!”柳寻衣反驳道,“非在下大言不惭,我与洵溱又能比袁霆痴长几岁?更有甚者,‘鬼见愁’秦苦与我年纪相仿,但他现在已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河西秦氏的掌门人。当年的北贤王洛天瑾,创立贤王府的时候不过二十出头。‘武林第一君子’陆庭湘接管江南陆府时也不过二十多岁。”
“副宗主与大小姐乃人中龙凤,百年难遇。秦苦、洛天瑾、陆庭湘同样天纵奇才,大器早成亦在情理之中。”袁孝似乎对柳寻衣的游说不以为然,连连摆手推辞,“反观袁霆,文不成武不就,才智平庸,天资愚钝,岂敢与皓月争辉?”
“如果我没有记错,袁舵主承少秦王之命创立沈州袁府的时候,似乎比今日的袁霆大不了几岁。”洵溱揶揄道,“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你袁孝是英雄,儿子岂能是‘狗熊’?”
“大小姐过誉了!袁某只是一块朽木,人过中年仍高不成低不就,谈何英雄?区区犬子……怎配与龙虎相提并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