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字字珠玑,令柳寻衣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复杂感情。悲愤交加的他眼神颤抖,浑身颤栗,虽一字未发,但簌簌而下的眼泪足已胜过万语千言。
“秦卫可以背叛你,赵馨可以离开你,但柳寻玉……与你血脉相连,你们一生一世都是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望着情难自已的柳寻衣,苏禾眼圈一红,叹道,“天下人害你失去一切,你大可报复天下人。但绝不该由自己的妹妹……承担恶果。毕竟,她是无辜的!”
“大哥的心意……小弟明白了!”
柳寻衣拭去泪痕,反手攥住苏禾的胳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会找到玉儿,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唤醒她,让她一辈子不再经受离别之苦。”
“寻衣,你能明白为兄的心意,苏某甚为欣慰。”
“大哥的心意小弟明白,但小弟的心意……大哥又是否清楚?”柳寻衣满眼紧张地盯着如释重负的苏禾,凝声道,“我为何执意留在漠河马场,究其根源是不希望大哥作践自己。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其实大家心照不宣……”
“寻衣!”
苏禾似乎知道柳寻衣想说什么,毅然决然地打断他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不着痕迹地推开柳寻衣攥着自己胳膊的手,佯装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汉人,我是蒙人。同一件事你可以做,我却不能做。你做是‘功’,我做就是‘过’。因此,我留在这里并非作践自己,而是反省自己……”
“反省自己?”柳寻衣面露诧异,“大哥何错之有?为何反省?”
“草原上……只有战死的汉子,没有认输的汉子。”苏禾苦涩道,“认输是没有骨气的懦夫才会做的事,尤其是向异族认输……因此,‘那达慕’过后苏某已无法在草原立足,莫说大汗和王爷不会原谅我,就连我自己……也无法面对……”
“既然如此,当初大哥为何帮我?”
“我没有帮你,那一夜的比武十分公平,我确确实实不想和你以死相拼,也确确实实没有打败你……”
“那结拜……”
“无论结拜与否,我的年龄都比你痴长几岁,此乃不争的事实。”苏禾大义凛然道,“更何况,你一直叫我‘苏大哥’,我们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兄弟。”
“以前的事我们姑且不提,只说现在。”柳寻衣大手一挥,“难道大哥真的甘心将一身本领埋没于此?难道你真想躲在这里养一辈子马?”
“这是苏某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