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亲自率人在四周查探,将甘家留下的眼线全部擒获。”
半个时辰后,精神抖擞的阿保鲁率七八名西域高手风风火火地回到潞州客栈。
此刻,萧阳、苏忽、荀布道及其他西域高手持刀携剑聚在大堂,他们满眼机谨地围成一圈,将盘膝而坐的洵溱和潘雨音护在其中。
苏禾与唐阿富一左一右,前者背倚着窗框,凝视着潇潇不歇的大雨,似乎望得出神。后者翘腿坐在一张残破不堪的桌子上,不知从哪儿捡来半壶浊酒,不时小酌几口。
这一刻,他二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洵溱,身体恢复的如何?”
阿保鲁将湿漉漉的油纸伞扔到一旁,一边挥手掸去遗落在身上的雨珠,一边大步流星地朝洵溱走来。
阿保鲁、萧阳等皆是身强体壮的汉子,服下解药后没一会儿即恢复如初。由于洵溱、潘雨音身体娇弱,故而恢复的稍慢一些。
“幸亏潘姑娘事先调配出解药,否则我们天亮也休想清醒。”
似乎被阿保鲁的声音惊扰,洵溱缓缓睁开双眸,苦笑道:“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依照你最初的设想,他们在酒菜中投下蒙汗药,目的是将我们全部擒下。”阿保鲁心有余悸地说道,“你让苏禾、唐阿富去城外埋伏,待天亮后再出手营救。却不料,谢玄中看不中用,真正的生杀大权尽在雁不归之手。”
“是啊!”洵溱不可置否地叹道,“千算万算,我没有算到雁不归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更没有算到谢玄身为贤王府的府主,竟连几名俘虏的生死都决定不了。唉!此事怪我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
“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故意吃下那些掺有蒙汗药的酒菜。”阿保鲁大嘴一撇,仿佛在埋怨洵溱的一意孤行,“大不了……装模作样糊弄一番就是,何必真让自己陷于险境?”
“你以为雁不归和那些贤王府弟子是瞎子?”洵溱不答反问,“你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在那些常年行走江湖的老手面前,一眼就能辨出虚实,由不得你装疯卖傻。”
察觉到洵溱的不悦,阿保鲁心有不甘地小声嘀咕:“万一破釜沉舟,我们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柳寻衣在葬龙潭浸泡七天七夜,经剧毒淬体,如今已是百毒不侵。有他在,你担心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难道你怕他见死不救?”
“哦!”听洵溱的语气愈发不耐,阿保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顶嘴。
洵溱没好气地白了阿保鲁一眼,从而柳眉轻挑,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苏禾与唐阿富,好奇道:“你们明明已乔装改扮离开潞州,为何去而复返?难道……猜出我们会有麻烦?”
“我们在城外发现武当人马,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抢在他们入城前先一步赶回客栈。”苏禾将手探出窗外,任由冰冷的雨水“噼噼啪啪”地砸落在掌心,头也不回地答道,“本不想轻易露面,却不料雁不归竟对你们痛下杀手,迫使我们不得不现身。”
“难怪孤日和武当弟子紧随你们之后杀到,原来不是巧合。”洵溱恍然大悟,“幸亏你们当机立断,否则孤日与雁不归合兵一处,今夜的局势必然难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