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的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朋友?我听说柳寻衣去蒙古送亲的时候,秦苦串通武当在半路设伏截杀,为此……搅黄了江南陆府的好事。”
“此事我也听说过。当时,陆庭湘亲自出手,眼看就要将柳寻衣擒下,结果被秦苦半路搅局。传闻,当时秦苦和陆庭湘大战一场,打的惊天动地,难舍难分。”
“龙象榜上陆公子排在第三位,秦府主排在第四位,他二人的武功不相伯仲,打起来肯定难舍难分。”
……
伴随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秦卫看向秦苦的眼神变得愈发谨慎、凝重。
其实,他对秦苦的大名早有耳闻,也知道他与柳寻衣相交莫逆。正因如此,当秦苦站出来替中年男人“解围”时,秦卫的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似乎……今日这场“误会”的根源,并不是一壶茶这么简单。
“严老爷,既然人家问你‘高姓大名’,你尽管回答便是。又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自报家门不必扭扭捏捏。嘿嘿……”
秦苦一番调侃,立即引来一片哄笑。
中年男人对秦苦的出现非但不感到意外,反而如释重负般暗松一口气。一瞬间,他脸上的冷傲与敌意收敛殆尽,颇有礼数地朝秦卫拱手一拜:“在下,济州严顺。”
“济州严顺?”秦卫先是一愣,从而幡然醒悟,“阁下是‘上京四府’之一济州严家的家主?难怪枪法如此精湛,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济州小罗成’。”
“这位公子果然见多识广,竟连在下的诨号都知道。”严顺似笑非笑地答道,“我敢打赌,今日在场之人听过在下名字的……最多不过两三成。阁下一句‘大名鼎鼎’,着实令在下汗颜。”
“严老爷过谦了。”
此刻,近在咫尺的秦苦犹如一根布满荆棘的毒刺,又似一柄寒光四射的青锋,对自己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令秦卫心神不宁,故而无暇与严顺寒暄。
“想必这位就是河西秦氏的秦府主,久仰大名!”秦卫故作镇定地朝秦苦拱手施礼,“久闻秦府主鸿鶱凤立,年轻有为,乃当世豪杰。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欸!小弟只是侥幸继承祖业,承蒙江湖朋友错爱,让我能无忧无虑,饱食终日,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嘿嘿,论真才实学恐不及阁下万分之一,实在不值一哂。”秦苦大手一挥,将一张七零八乱的桌子囫囵干净,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不顾体面地翘起二郎腿,嬉皮笑脸地望着彬彬有礼的秦卫,煞有介事地向身边的严顺、秦大等人连连感叹,“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同是男人,又年纪相仿,人家生的剑眉星目,一表人才,而我……”言至于此,秦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故作委屈模样,“我就像十月怀胎的妇人,而且怀的还是双胞胎。”
“哈哈……”
秦苦一番自嘲,再度引来哄堂大笑。
“唉!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秦苦一脸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看阁下仪表堂堂,器宇不凡,身边几位壮士亦是人高马大,龙精虎猛,料想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
秦卫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打眼望去尽是陌生面孔。稍作迟疑,从而神情一禀,拱手道:“在下……秦商,扬州人士,江湖一无名小卒而。”
“秦商?原来与我是本家,真是有缘。”秦苦眼前一亮,笑容愈发灿烂,“你也姓秦、我也姓秦,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