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今时今日木已成舟。甘永麟的心里纵使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潞州甘家串通谢玄对抗中原武林盟主已然铸成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纵使甘永麟现在向清风跪地求饶,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耗尽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于千头万绪中反复权衡利弊得失,甘永麟终于决定“一条道走到黑”,豁出去陪谢玄、柳寻衣抗争到底。
虽然他是被迫的,但在清风与旁人眼中……又有什么区别?
“这……这怎么可能?”凌潇潇愣愣地望着心乔意怯的甘永麟,惊愕道,“我明明派人前往潞州甘家打探……”
“主人行事尚且马马虎虎,手下行事岂能一丝不苟?”洵溱似笑非笑地揶揄,“洛夫人不妨仔仔细细地问一问你的手下,他们究竟在甘府看到什么?”
“这……”
“一场大火,将甘家烧为灰烬。你的人只看到一些化为焦炭的尸骸,便一口咬定甘家满门惨死,却不曾有人追查这些尸骸的来历。”阿保鲁毫不避讳地出言嘲讽,“其实,甘家废墟里的那些骸骨,是我们连夜从乱葬岗找来滥竽充数的尸体。只要你的手下多留一个心眼,在当地找一位有经验的仵作,立刻就能发现蹊跷。只可惜,你派去甘家的人和你一样……看起来精明强干,实则愚不可及。”
“哈哈……”
阿保鲁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一片哄笑,直惹得凌潇潇羞愤交加,脸色涨红,欲出言驳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甘家上下未有一人受到伤害,又谈何灭门?”洵溱挥手打断雷震等人起哄,一本正经地说道,“因此,谢府主只欠甘家一个人情,烧毁人家的宅院府邸,迫使人家背井离乡,日后赔礼道歉自是少不了。但若说滥杀无辜,血债血偿……却大可不必。”
虽然谢玄的心中已有答案,但他仍将炙热的目光投向惴惴不安的甘永麟,难以置信地问道:“永麟兄,洵溱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咕噜!”
在柳寻衣、谢玄、腾三石几人呼之欲出的期盼中,在清风、孤日、孤月如刀似剑的目光中,在玄明、殷白眉几人进退维谷的犹豫中,甘永麟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从而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地开口作答:“洵溱姑娘……字字无虚。我甘家子弟……尽安然无恙。”
“如此说来,清风刚刚列举的四大罪状,除前两款证据不足之外,眼下又有一款纯属子虚乌有。”见局势出现逆转,腾三石的气势变得愈发强硬,“如果谢玄只是在万般无奈中不得不寻求少秦王的帮助,以此保护我外孙不受清风的袭扰……似乎远远构不成‘勾结外族,图谋不轨’的死罪。少秦王怎么想老夫不知道,但老夫可以断言,我外孙绝不会悖逆祖宗礼法,更不会背叛中原武林。诸位慧眼如炬,清风刚刚列举的四大罪状根本是空穴来风,无一站得住脚。由此足见,此人处处针对我外孙分明是假公济私,目的是巩固势力,铲除异己。从现在开始,老夫希望大家能够抛开成见,秉公处事。不要捕风捉影,更不要落井下石。如果有谁再敢毫无证据地信口雌黄,对我外孙妄加指责,休怪老夫不念旧交,翻脸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