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雍应命。
“对了,恩科试举快开始了!”刘皇帝道:“这可是下半年开年朝廷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容不得疏忽,让政事堂尤加重视,尤其武举,此为开国第一例,务必做到妥善周全!”
“是!”
“你去吧!朕再小酌几杯!”刘皇帝摆摆手。
“臣,告退!”张雍起身礼退。
......
远隔千里以外,自燕山通往河北的官道上,一支上百人的车队正缓缓而行,车轮辚辚作响。车队扈从,全是意域服饰,十分显著的契丹发式,一个个沉默不语,低调行路,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这支队伍,自然就是南来的萧思温一行了。而队伍之外,尚有一队大汉官骑,前面引道,后面压路,当然,免不了的是监视着这些契丹人,哪怕他们挂着使节的名头。
烈日之下的赶路,滋味是不好受的,官骑们奉命,不敢迁延怠慢,但难免心生火气,看着这些契丹人的目光也多有不善,监视可谓严密。
一直到日暮,将至驿所,车队终于停下,带队的一名军官扬鞭策马,驰至其中一辆马车前,微仰着头,大声唤道:“萧使君!”
车帘掀开,一张疲惫且沧桑的老脸探了出来,正是萧思温这契丹老酋。看着军官,萧思温也不在意其倨傲态度,含笑道:“张队将,有何见教?”
队将盯着萧思温,手指前方,道:“已至道界,再往前走,就是河北了,我们弟兄也就将你们送到此处,就此分手吧!待河北来人交接过后,我们就当返回复命了!”
“多谢张队将!”萧思温闻言,当即说道。
“谢就免了!您是大人物,朝廷的座上宾客,我们只是当兵的,奉命行事罢了!”队将淡淡道。
能够感受到队将语气中的不满,日虽已暮,夏风习习,但天气仍旧炎热。对此,萧思温不以为意,回过身,从车厢里取过一个小箱子,递给队将,道:“有劳张队将一路开路护送,辛苦了,区区薄礼,略表心意,还望收纳!”
队将闻言眉头一挑,目光顿时就被这箱子吸引了,倾身接过,最上却客气得很:“萧使君客气了,大可不必!”
接过,把箱子稍微打开个细缝,往里一瞧,顿时笑开了花,脸上怨气也没了,嘿嘿笑道:“这如何担当得起,若是让上面知道了,怕是要问责了,萧使君这是让我犯错了!”
话是这般说,但队长很麻利地将箱子收到马背上的一个篼篓里,还用一张灰布掩上。见其动作,萧思温面色如常,只是亲和地道:“应该的!自大定府南来,队将与官兵们沿途护送数百里,确实不易,我们这一行人也多受照应,老夫心存感谢,别无他意!”
听其言,队将看萧思温这老酋也越发顺眼了,当即拱手道:“此处乃是河驿,萧使君一行就在此歇息一夜,在下与河北来人交待后,明日再护送你们南下!”
“一切悉听队将安排!”萧思温也拱手回了个礼。
“萧使君且稍坐!”
言罢,队将便打马而去,马蹄子似乎都撩得欢快。望着其背影,萧思温老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望向南面,隐隐能听到河水奔腾之音,那是巨马河。
“也不知当初萧护思南使,是否也是这般经历!”萧思温面色深沉,低声感慨了一句,而后放下帘幕,缩回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