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这一句话,便是他淤积心中已久的不满情绪的一次释放,当然,这也很犯忌讳,刘昕了解,因此严厉出声制止。
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刘昕有如此坚决厉害的一面,刘晔逗呆了下,旋即苦笑两声,摆手道“罢了,你我二人在此争论这些做甚,说吧,咱们皇帝二哥派你来此,意欲何为是打算应那些奸臣所请,为那些愚民舆情所迫,对我进行处置”
闻言,刘昕轻轻摇头,叹道“十三哥,你若是这般想,就太轻视二哥了”
稍作停顿,在刘晔好奇的目光下,刘昕道明来意“奉陛下之命,接你出去”
“我不出去”刘晔当即道“不清不楚,我出去做甚,让人耻笑吗是罪是罚,总要有个说法”
“陛下有言,此事会给你一个说法”刘昕道。
“那就讲出来”刘晔紧跟着道。
刘昕眉头深深皱起“十三哥,听我一劝,如此固执,对你没有好处”
“依朝中如此形势,难道我还想着新皇的恩典吗”刘晔反问道。
刘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刘昕也不免无奈,摊手道“五哥自南洋回京了,陛下有意于宫中设宗室宴,这是我们众兄弟难得之齐聚,将来也很可能不再有如此机会,你若是不愿与会,仍待狱室,我自回宫复命”
“五哥人在何处”刘晔面上固执之色稍去。
“邙山脚下,祭拜山陵”
对此,只稍作犹豫,刘晔便扯足了嗓子朝外喊道“狱吏,开门,我要出狱”
听到这声呼喊,一直侍候在外边的狱吏几乎热泪盈眶,在刘晔入狱的这几日里,他才是最煎熬的,一连日夜地不敢回家,伺候在狱中,生怕这位爷出点什么状况,殃及自身。
浓郁的春光播撒在府狱前,即便在里边享受着贵宾级待遇,真正走出监牢,徜徉于蓝天白云之下,依旧有种释然之感,这几日的体验,于刘晔而言,也的确有几分奇妙。刘昕帮忙在刘晔上拍打一阵,嘴里念叨着去去晦气。
狱外,宋白与寇准及一干洛阳府官吏晔在,一齐恭送,宋白嘴上更是陪着笑,心里则恨不能这尊瘟神赶紧走。
刘晔也偏偏不如其愿,从瞅见寇准开始,目光便死死地盯着他,而见他那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恬然模样,就更觉厌恶,不禁讥笑道“好个公正无私、交口称赞的寇判官”
“凉公谬赞,下官愧不敢当,只略尽职责而已。得罪之处,还望凉公海涵”寇准平静依旧,拱手拜道。